我还未想出个头绪,来时的洞窟方向便传来了脚步声,我定睛望去,在以法诀点亮的星星光点中,云奚怀抱着昏迷不醒的云裳蓉,正一步步破开黑暗朝此处行来。
他的脸在微光中忽明忽暗,其上不见喜怒,黑眸深冥似渊,我心中哀叹连连,表面上露出了关心的模样,“云奚师兄,裳蓉师姐如何了?”
我以为云奚会冷声质问于我,或者对我视而不见,但他却正常回答了我的话,“她法力耗尽,陷于冰层之中,冻伤严重。”
我沉吟道:“那你得好好照顾她啊,我便不打扰了,告辞。”
我果然未能走掉,正欲转身,云奚的声音便已经响起,“我身上并无伤药,之前都给了你。”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态度如此好是有求于我。
我当即将身上他之前给我、还未用去的所有伤药掏出,放在地面之上,“都在这里了,我先下去了,你勿要着急前行,师姐伤势耽误不得。”
云奚静默待我说完,出声道:“你也留下,若是有妖兽来袭,我只怕顾之不得,你需替我照看好她。”
“……”
为何世上竟有如此讨厌之人?
最可恶的是我还无法违抗于他。
“……好。”
云裳蓉被云奚喂过了伤药,之后他便抱着云裳蓉久久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按捺不住在一旁指点道:“你需将她衣服解开,将冻伤之处一一上药才是。”
云奚沉默良久,开口道:“背过身去。”
我转过身去,根本懒得看,我对女子又无甚兴趣。
打坐了接近半个时辰,恢复的法力微乎其微,我叹息着放弃了。而云奚却还未结束,我坐在潮湿的石面之上,百无聊赖地催问道:“好了吗?”
身后寂静无声。
“……”我皱眉道,“喂,你还在吗?”
这才听见他的声音,“在,不可回首。”
我又一次叹息,一连三问:“你还没上好药吗?你究竟在做什么?你不要趁人之危好吗?”
身后的声音已然冷下,没理会我后面两问,给了两个字,“没有。”
我有一种要等到天荒地老的预感,虽知不妥,却还是试图提议,“要不我来?我是断袖,其实看也同没看一样,不会有任何其他想法。”
也许我这话刺激到了他,身后窸窣的声音变大了,半晌后他沉声道:“好了。”
我松了口气,“好,走罢。”
来到石阶入口,我在前,云奚抱着云裳蓉在后,一前一后沿着石阶向下而去。
并不意外地,我的貂裘已被转移去了云裳蓉身上,而狐裘还未干去,我只好忍着寒意,用手臂抱紧自己取暖。
待穿过一处狭窄之所后,我猛然停住了脚步,眼前竟是一陡峭深渊,深达数千尺,广逾□□丈,仅供一人前行的石阶紧贴岩壁逶迤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