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说的话,提过的建议,造出来的新东西,李治向来都是十分重视的。
因为李钦载已经一次又一次证明了他的不凡。
从穿越至今,李钦载活得并不累,他像条咸鱼,无所事事地虚度光阴,心安理得地享受生活。
教书也好,新发明也好,似乎都只是穷极无聊之中的调剂品,给略显无聊的生活增加一抹色彩。
可是不能不承认,这些无聊时增添的色彩,却如同丝丝细雨,连绵落地,润物无声地改变着大唐。
不必轰轰烈烈敲锣打鼓去宣传什么,或许等到多年以后,当臣民们蓦然回首,才会突然惊觉,原来这些年过来,世界已经大不相同。
然后,人们才会想到改变这一切的人。
那时的李钦载,或许仍然还是一条不求上进的咸鱼,他也许在为一日三餐吃什么而犯愁,为那群愚钝不堪的学生们头痛,为妻子画眉,为儿子闯的祸擦屁股……
享受人生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只是顺带。
不是没有奉献的心,只是不能把奉献当成毕生的事业,李钦载做不到那么伟大。
李治仍出神地盯着脚下的地图,仿佛要将它的每一笔都牢牢记在心里。
良久,李治突然伸脚将地图擦得干干净净,扭头正色道:“景初的本事朕是信得过的,你从来没让朕失望过。”
“今晚你画一张详细的地图给朕,朕拿回长安好生参详思索,还要与左右相和老将军们商议,兹事体大,不可轻率。”
李钦载笑道:“陛下不必急,臣给陛下画了一座宝山,这座宝山空无一人,咱们积蓄了国力再入山取宝也无妨的。”
李治沉默片刻,轻声道:“朕登基那日便发下宏愿,此生定要创下一番超越父皇的文治武功,若景初这张地图是真的,那么朕的宏愿离实现就真的不远了。”
“有生之年,只争朝夕,若朕真能活到大唐子民不愁衣食的那一天,当可封禅泰山,告祭苍天与列祖列宗,此生无憾矣。”
拍了拍李钦载的肩,李治严肃地道:“景初,你要帮朕。”
李钦载心头触动,躬身道:“臣会尽力。”
李治又笑了:“景初这一肚子的本事简直深不可测,你得好好活下去,将肚里的本事全掏出来,教给弟子们,否则岂能含笑九泉?”
李钦载老脸一黑。
亏我刚才还莫名感动,打算为大唐社稷鞠躬尽瘁,你特么却在担心我能不能含笑九泉……
我诈尸让你看看,什么叫tā • mā • de惊喜好不好?
…………
滕王赖在李家别院不走了,哪怕与李家别院的主人打过一架,他还是心安理得地留在别院里,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老纨绔的脸皮厚度,是寻常人无法想象的。
金乡县主作为滕王的女儿,以及别院的客人,对昨晚滕王和李钦载之间发生的事隐隐有些察觉。
想想就觉得无地自容,可她又无可奈何。
父王是怎样的德行,她从小就很清楚了。
李钦载陪着李治查勘水泥窑的时候,滕王也没闲着,他把金乡单独叫了过去,父女俩聊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