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阁确实不是小工程,李钦载粗略估算了一下,从雇人到用料,至少需要两万贯。
虽说李家如今不差钱,李钦载的驻颜膏和冰块生意做得不错,但开销也不小,除了豢养商队以外,这两桩生意如今也成了国公府的主要收入来源。
跟薛讷一样,如今偌大的国公府也要靠李钦载养着呢。
临时调拨两万贯钱出来,对李钦载来说压力不小。
滕王哪管那么多,反正李钦载答应出资帮他建滕王阁,说话就要算数。
“你爹要把我卖了……”李钦载可怜兮兮地看着金乡,凑在她耳边悄声道:“太禽兽了,你忍心见我在富婆的kua • xia绝望挣扎吗?”
金乡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然后拽着滕王的衣袖道:“父王,滕王阁不必太急着建,天子不是给了您和夫君一桩差事吗?女儿听说此事非常重要,事关大唐国运气数和世代百姓温饱,待父王和夫君好好办完这桩差事再谈滕王阁的事,不可因小失大呀。”
滕王眉眼微抬,澹澹地道:“两者不耽误,差事要办,钱也要给,贤婿不会是想赖账吧?”
李钦载咧了咧嘴,笑道:“当然不会赖账,小婿的人品在长安城是有口皆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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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挑了挑眉:“说到你的人品……贤婿啊,你最好还是写一份欠债的契书吧,不然本王心里不踏实。”
李钦载:“…………”
人与人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不如这样,老丈人对滕王阁如此看重,小婿这就向天子上疏,请天子撤了老丈人的差事,让老丈人回洪州,亲自监工您的滕王阁,如何?”李钦载不怀好意地笑道。
滕王顿时一滞。
这话不好接,他早就知道番薯一物的重要性,李治封他为司农,监察番薯留种以及南方种植一事,差事若办好了,那可是千古流芳,史书上都会浓墨重彩记他一笔的。
尤其此事是李勣父子亲自联名上疏,向李治推荐的滕王,满朝文武不知多少人对他又嫉又羡。
如此一桩注定青史留名的美差落在他身上,换了别人谢天谢地都来不及,他若如此不珍惜,只怕从今以后李治绝不会再用他。
李钦载一句话便将他怼到了墙角,滕王悻悻一哼,也不敢再作妖了,于是不自在地道:“倒也不必撤了差事,本王有一腔报效君上之心,贤婿岂可误我。”
“滕王阁一事,嗯,待此间事了,你我翁婿再议吧。”
李钦载嘿嘿一笑,治不了你了还,这一年你双手插兜,是不是以为不知道什么叫对手?
接下来酒宴的气氛就正常多了。
当一个老丈人不再作妖时,他的智商和情商还是比较正常的,李钦载至少能用人类的语言与他沟通,神奇的是,老丈人完全听得懂。
“如今是夏末,关中这里快入秋了,气候不宜再种一季,但南方如今仍是炎热天气。”
“朝廷会发下公文,快马送至岭南和琼州,让当地官府腾出土地,争取今年再种一季番薯,留下充足的粮种后,明年大约可在关中铺开了广泛种植。”
李钦载看着滕王笑道:“如此便要辛苦老丈人奔波了,从长安赶到岭南,一路餐风露宿,而且路程很赶,老丈人还请做好吃苦的准备。”
滕王点点头:“既是天子差遣,本王自是不辞劳苦,不过本王尚有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