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没多久便天黑了,一家人吃过饭后,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便睡下。
这晚李钦载跟崔婕睡,崔婕肚子越来越大,睡觉时连仰躺都做不到,只能侧着身捧着肚子艰难地睡着。
特殊时期,府里的老妇和丫鬟们高度紧张,半夜都有人在屋外轮流值守,生怕崔婕突然发作。
屋子里的生产用具也都备齐了,随时发作随时能用。
在这个医疗贵乏的年代,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妇人生产,都要老老实实从鬼门关走一遭。
李钦载不敢大意,稍有疏忽便是两条人命,他承受不起。
崔婕睡得不安稳,李钦载也没睡安稳,一整晚都是迷迷湖湖,身体乏累,但精神紧张,身旁的崔婕稍有动静,他便不由自主惊醒过来。
第二天一早,崔婕终于睡沉了,可李钦载却只能顶着俩熊猫眼出现在学堂。
睡眠不好的人,脾气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数日不见先生的弟子们,见李钦载走进课室,本打算热烈欢迎一番,然而李钦载一脚跨进课室后,众人见到他那张不爽的债主脸,顿时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
师生相处数年,彼此之间都有了解,他们至少懂得看脸色了,知道这个时候的先生绝对不要轻易招惹,否则大难临头。
弟子们乖巧,李钦载又不爽了。
你们不搞点事,我哪来的借口抽你们?
“来呀,快活呀,造作呀……”李钦载期待地盯着他们:“年轻人要有活力,要有野性,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谁来撒个野,让我看看你们的朝气。”
课室内一片静谧,没人敢吱声。
很明显,李钦载早已被他们看穿了,知道这是在给他们下套呢。
就连武敏之这个疯批此刻也是正襟危坐,不言不动。
等了半天没反应,李钦载失望地叹了口气。
讲台上蠢蠢欲动的鞭子被他默默地收进了台下。
小混账们纷纷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眼神,这要是在电视剧里,他们这些死跑龙套的又幸运地撑过了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