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四人,除了刘燕有点经看,都长相一般。
其中唐静大大咧咧,说话的速度没有辜负她那厚厚的嘴唇,吧嗒吧嗒和开机关枪似的的。要是涂点佐料,割下来是个下酒好菜。
凳子不够,席子来凑。
十二个人面对面分成两排有些拥挤,但还是快快乐乐地坐下了。
身边的杨婷婷不爱说话,但包饺子却非常利索。林义瞟一眼她左手食指上的月牙型刀疤,就知道她来自农村,那个痕迹九成九是剁猪草留下的,剩下的可能就是切菜的杰作。
晃停坐在刘燕身边有点压力,女生那撑起的小荷才露尖尖角的东西让他非常不自在,荷尔蒙气息的散发让他如坐针毡。
“伟哥让让,”
“你要搞么子?”门口的韩小伟正和孙念坐一起了,怎么可能轻易挪屁股。
“去洗手间。”晃停弓着身子几乎是哀求了。
“瓜娃子,骗你大爷呢,你刚和林义厕所回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得已,晃停祭出了拉肚子才走掉,但是整个下午也没见他再回来了。
几人去厕所找了找,哪还见人,这年头没手机没电话的,只能在说说道道中放弃。
宿舍没有电磁炉,没有液化气,没有高压窝,也没电饭煲。只见韩小伟献宝似的弄了个水晶炉子,慢慢腾腾的期待里,好不容易才煮熟一锅。
对于这些人做的水饺,林义苦逼的吃了一个,就再也不敢下手。别问为什么,因为麦子粉的味道太重了,吃起来像树皮一样。
来来去去吃饭,外加包了几次饺子后,两个宿舍的人已经非常熟悉了。这时候,宿舍这群狼向女生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她们帮着洗床单。
“哈哈,这个事我们是坚决不能接受的…”女生发言人唐静站在一众姑娘前一点不给面子,直接拒绝。
后来李杰想了个主意,于是几人跑到校广播站点了一首歌《明明白白我的心》,再次恳求女生为他们洗被子。
但女生们也不是善茬啊,立马甩一首《男儿当自强》过来,并让播音员说:dú • lì自主,自力更生,自己的事自己做。
每个星期五,邹艳霞都会习惯性的回到书店三楼,做好一桌菜等林义。
为此林义都有些无语。我也没要求您老人家这么兢兢业业,无形中就把我都给绑定了。但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诽腹下,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喜笑颜开的那种。
“我们宿舍的人都在参加社团和学生会。”用调羹给林义舀了几勺瘦肉粒蒸蛋,邹艳霞说那个面瘫和老乡都进了学生会,金妍正在为迎新晚会准备节目。
“你呢?”舀起一勺蛋羹放嘴里,发现她在这道菜的手艺上又有进步,又嫩又香又滑,加上有点烫嘴,一吸溜到身体里,灵魂都美味的出窍。
“我通过了院学生会组织部的复试。”说完,她拿着的筷子都搁置在了空中,紧紧地看着林义。
“那你以后是吃公家饭的了,可要多多照顾我这个平民百姓。”两人都在管院,只是专业不同,林义打趣说以后看见自己可不要装不认识。
“这么说,你同意我进学生会了?”
“为什么这么问?”林义抬头眨眨眼,“难道有人给你开后门了?男生还是女生?”
“德性~”说着,大长腿片了一眼,才说自己努力得来的,同进的组织部的还有冷秀。
“这个冷秀就是你说嘴巴子特多,可以一天说到晚的那个厦门女生?”
每逢周末,她都会跟林义说过去五天发生的事,而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冷秀和金妍,她们三人已然组成了自己的小团体。
“对,就是她,有个学长向她打听名字时,一顿叽叽喳喳把人家羞得跑了。”说到这里,邹艳霞乐不可支。
“你进去锻炼下也可以,虽然在我看来也没什么锻炼的。”
“以为人人都像你啊,瞧不起这虚头巴脑的,”在她看来,林义是与众不同的,比她父母还厉害。
邹艳霞进学生会了,总是说里面好多杂事。林义安慰她说到大二就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到时候也多多折磨下新进来的学弟学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一月。
正在书店二楼看书混日子的林义,耳边突然传来刀疤的声音:“下面有电话。”
“急事?”
要不是紧急事,林义不在身边的时候,刀疤一般不会主动找的,最多等到林义回来告诉他。
“赵树生的。”刀疤点点头,说电话还没挂。
闻言,林义指了指桌上的东西,示意他收下,然后快速往下楼口行去。
只是没想到,走的太快,一下子把迎面上楼的黑衣女生挤到了墙边上。来人一个不稳,晃荡一下,手上的书本“哗啦”一声全部掉在了地上。
林义回过头时,发现“唉呀”一声的女生已经蹲了下去,背着他正在捡书。看到没事,简单说一声“对不起”就飞奔下楼。
“是我,你人在郴市?这么嚣张,你确定吗?好,我知道了…等我消息…”
放下电话,林义揉了揉眉头,刚才赵树生给他带来了一个非常令人愤怒的消息。
郴市北湖公园南面的选址,本已经和当地政府签好了协议。钱都出了,该接收的30名下岗工人都已经在拓宽的地基上做了十来天杂事了。
没想到就在今天,当地国土规划局给步步高超市下了一张书面通知单,说这里不符合行政规划,要赵树生立即办理手续。
至于什么手续,对方也不说清楚,但言下之意就是把这个地方让出来。
同时,就在刚才,一个已经拿钱准备迁走的家庭,也突然变卦了,说不迁走了。后来又说要迁走也可以:给三百万。
而祸不单行的是,为了方便顾客停车,与马路上开的那道口子,相关部门找到赵树生,被要价5万一平方。
来到三楼,林义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狠狠地砸到墙壁上。就在昨天早上,林义还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新闻:
为了帮助沃尔玛在罗湖区的洪湖旗舰店明年顺利开业,当地政府斥资2000万帮着拓宽道路,并计划为它配套一个现代化停车场。
“玛德,同样是零售超市,为什么它们就享受超国民待遇,把它们当父亲、自己却连儿子都不是。”
林义真的愤怒了,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但规则不对称形成的巨大反差,让他很不服气。
在沙发上愤懑地坐了会,一连深呼吸好口气,等自己慢慢冷静下来,才重新给赵树生打了电话。
“既然那个家庭拿钱了,那签字画押的合同和违反合同的补充协议还在的吧?”
“还在,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已经把它们的原件送出了郴市。”赵树生也是老经验,一下就知道了这里有阴谋,提前做了提防准备。
“那好,你先到省城请律师吧,如果省城的律师不行,那我就去香江请。”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退避三舍已经避无可避,这次林义不打算让对方好过。
“另外你和省城的市政府沟通下,看能不能寻求到帮助。”
“平级协调能有用吗?”赵树生毕业就在国外工作多年,经商经验丰富,却对国内政治生态理解不深,提出这么个问题,也没让林义意外。
“步步高超市的注册地早就转移到了省城,交了多少税,直接间接提供了多少就业岗位,带来了多少GDP?他们没点数?
再说我们现在也不是小打小闹的公司了。在潇湘一亩三分地,在零售行业我们说是老二,看谁敢说是老大!
你可以隐晦透露:要是他们没这个能耐;我们就把注册地和总部搬到有能耐的地方去,正好特区政府就这个事和我们提过好几次了。
看到时候是他们损失大,还是我吃亏多,大不了那个破地方步步高暂时不去了。”
“好,我这就去协调。”赵树生知道苏温正在特区主持大局,这正是考验自己的时候。
刚开始是不知道怎么寻路,现在有了使力的方向,他还是有能力的,也不惧怕的。
“你尽管去协调吧,他们平级搞不定,还不会找上家么?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在这方面他们比你在行…”
“还有,和郴市政府的交涉不能断,虽然不指望他们,但也别让事情更加恶化。”
“对了,你把昨天的羊城日报带一份过去,看看这两个地方的家长们有什么反应。当然该示弱还是要示弱;但不该示弱的,你把脊梁给挺直了。”
说到底,在这年头,很多事情还是得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但是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有些人得罪不起,我可以先退一步,以后看情况再说。但是能得罪的起的人,就祈祷他别让自己发善心。
比如那个出尔反尔的家庭,不告哭对方就跟他姓。
末了,林义又说:“等会我给关平打电话,让他带人来协助你。”
…
挂了电话,林义先后给苏温和关平通了气。权衡了会,给林旋丈夫的电话按到一半又停住了。有些牌不能乱用,看回合再出手。
回学校的路上,碰到了刘燕在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在小径上边走边说。
看到林义,刘燕伸个胳膊拦住他,伸开的双手把蓝色的秋衣拉的紧绷紧绷的,那诱人的火热,让林义瞬间想到了珠峰上的爬山小组。
“林义,你今天兼职怎么回来这么早?”大家都以为他经常往外跑是兼职去了。
林义摊手表示无奈:“老板娘把老板打了,我成了出气筒,就被赶回来了。”
“嘻嘻,那正好,我请你去滑旱冰,顺便当我老师呗。”
之前两个宿舍在校外旱冰场玩过几次,林义那行云流水的倒退步,给两宿舍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你们要去旱冰场?”林义扫了眼旁边的女生,互相看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对啊,大高手,教教我吧。”刘燕一脸期待。
“下次吧,我宿舍还有很多衣服没洗呢。”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林义直接离开了。
“林义?就是你说的你们班综合排第三那个?”见刘燕还在看着远去的人,同伴用手在她眼前划拉了下。
“对啊,长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