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步了解过,是庆祝黎明成功举办世界巡回演唱会的酒宴。”
留意身边琐碎事情的能力,对电子侦查部队出身的沈珂来说几乎是一种本能。
所以林义一问,她就能马上回答个一二。
苏温听两人对话,此时也是插了句,“黎明这次世界巡回演唱会举办了多少场?”
沈珂回答说,“听说是20多场。”
听到20多场世界巡回演唱会,林义也是叹为观止,虽然不在一个行业,却也不得不说一声了不得。
虽然这所谓的世界巡回演唱会基本都是在华人社区打了个小转转,更多的是一种自我标榜。但这年头能够达成这成就的中国人也是不多。
再说了,在九十年代的香江,黎明的大红大紫是一种社会现象,就如香江大街小巷现在流行的一句口头禅那样:你红,红的过黎明吗?
在一定程度上,在香江这个小范围内,黎明此时的风光是完全盖住了其他三大天王的。
虽然进入新世纪他的后劲明显不足,但也不能否认,在此时的香江一亩三分地,整个娱乐圈能压他一头的也就两周一成,再加上个李连杰。
至于其他的刘天王、任达华、梁朝伟、梁家辉之类的,还得往后等个几年。
“怎么,你也是他的粉丝?”甚少关注明星的苏温此时问起黎明,顿时让林义好奇了几分。
“粉丝谈不上,但我留学的时候,跟朋友听过他的演唱会,那首《是缘是爱》给我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乘电梯下到一楼,出来的时候三人被文华酒店外围的粉丝和八卦记者给惊到了,也太热情了点,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交通出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三人才从右侧杀出来,此时林义都惊出了一身冷汗,生怕把苏温给挤压到了。
林义看了眼抛在后头的拥挤人群,连忙问,“刚才没挤到你吧?”
苏温笑笑说没事,还玩笑说我都是被你俩架着出来的,怎么可能有事。
因为怀孕的缘故,女人说想吃酸,三人找了个零食店买了一些西梅。
但吃了一小包西梅的苏温还说不过瘾,想吃酸豆角。
没法子,林义又依着她找了个靠海边的大排档,一口气帮她点了酸菜鱼和酸豆角炒鸡杂。
虽然苏温一时贪口欲,但真正吃的时候,却每样菜都浅尝辄止,生怕吃多了对婴孕不利。
不过这可就苦了林义和沈珂了,难得今天的苏温心情大好,自己不能吃就变着花样给两人夹菜,说农民伯伯种菜辛苦,不能浪费。
瞧着夜风里我见犹怜、弱不禁风的苏温,林义突然生出一种感慨,觉得她此时除了依旧单薄的让人心疼之外。
女人此时成熟、优雅、知性的风韵里,隐隐藏着几分撒娇的少女味道,偶尔的灵性真的很让林义惊喜。
和三年前相比,她在外形上可以说没什么变化。却整个人又变化挺大,尤其是精气神上的焕然一新,让林义的心灵一片宁静。
当初在长市的医院门口初见时,柔弱的苏温尽管坚强,尽管竭力保持平静,尽管有一种让时光褪色的惊艳。
但不难看出横抱个孩子的她面皮下的那种惆怅。要是细细感悟,甚至在她身边都能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气。
怨气里饱含着对生活的一种绝望和厌弃。
而现在,虽然这女人很多时候还是会为一一的病情和母亲的身子骨担忧,蹙眉。却也能偶尔见到明媚盛开的笑容。
这种笑容就像千万朵鲜花在盛放,像心里有一阵清风吹过,林义的整个世界都晴朗了。
其实吧,按照沈珂时常在心底的腹诽:苏经理一遇到林总就是命中注定,人生仿若回炉重塑,再见光明。
尤其是再次怀了孩子以后,就彻底变换了一个人似的,绽放了本该有的美轮美奂。
就算和苏经理关系已经好到如同姐妹,但沈珂也是对她这份气质羡慕的紧。
吃完夜宵,苏温主动挽着林义手臂弯,在夜风里说,“我们去海边走走。”
“好。”感受到她此时难得的快乐,林义当然是各种迁就。
看着手挽手的两人,沈珂也是识趣的拉开了距离,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周边的行人身上,以防万一不小心磕到碰到了苏温。
可能有海风的缘故,也可能靠近水的缘由,夏夜的海边很凉爽,但人也多。
尽管香江的经济发展成就有目共睹,甚至成为了无人不知的亚洲四小龙之一。
不过富裕高水准的生活之下,这些热闹喧嚣的夜市还是保持了传统的、接地气的原生貌。
一块空地上扎堆扎堆各种小吃摊位,一根电线隔几米扯上几盏电灯泡,与白天高楼大厦的现代摩登相比,别具市井文化气息。
吃穿用度之外,一些小礼品小饰物的摊位也是司空见惯。古人常说雅俗共赏,如果把白天写字楼的时尚摩登比作阳春白雪,这些夜市则称得上下里巴人了。
热闹里细碎步走了一段,两人经过了沙锅板栗、麻辣烫、海鲜烧烤、大排档和衣服摊。
来到一家百货小摊前时,几个中年男女借着灯光正在精挑细选。昏暗的灯光,脱色的围布,简单的布局,营造出一种老电影的感觉。
苏温立在边上观摩了会,后来可能是被感染了,也是没耐住性子,蹲下开始凑起了热闹,纤细的小手在各类小物件里慢慢捣腾。
...
穿过夜市摊,凭栏望着海上灯光闪闪的游轮时。苏温突然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看到大海心情就好吗?”
林义怔了怔,就说,“大海静谧,亲切。”
闻言,苏温满足的一笑,轻轻把头搁他肩膀,仿佛在说:小男人,你还是那么懂我。
女人问,“那你知道“伊索寓言”吗?”
林义回忆了一番,老实的叹了口气,“很小的时候偶尔听过几个片段,却不怎么熟悉。”
女人紧了紧手臂以示安慰林义受伤的小心灵,就自顾自说,“伊索寓言里有一则大海和牧人的故事。
传说在大海边住着一个牧羊人,他拥有很多羊。他虽然很清贫,但无忧无虑,生活很稳定。
可后来他被卸在码头上的货物所吸引了,于是他卖掉了羊群,出海经商去了。
不幸的是货船遇难,使他血本无归,不得己他只得重操旧业。他没有了过去的悠闲生活,只好拼命地干活。
经过一段时间的积攒,他又买来了几只羊。这一天风平浪静,一只货船平安地靠了岸。
“喂,大海,你又在诱惑我向水中扔钱了,”牧羊人喊道,“你骗得了别人,但我不会再被你骗了。”
说完故事,苏温侧头问,“你知道它的寓意吗?”
林义想了想就组织语言说,“属于你的,迟早都会属于你;不属于你的,强求也没有用。
对吗?”
“对,也不对。”女人给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就又把视线放回了海面:“犹记得我当初漂洋过海去英国留学时,其实心里非常彷徨与不安,这种忐忑的心情一直伴随了我留学生涯的三年。
其中有几次走在校园里,遭遇了外国人的疯狂示爱。那时候总是惊慌无措。
不过好在他每次都及时出现,虽然横加阻拦被人打的很凄惨,但总算有惊无险,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是我的半个有缘人。
可...”
讲到这里,苏温拢了拢被海风拂乱的发梢,骤然安静了,不说话了。
但林义却明悟了她的下半句:可时光荏苒,世事难料;可他却在海里了,可我的有缘人却复杂了。
正所谓时光易虚度,恨不能早相逢。
夜色由欢快骤然变得伤感,两人在堤岸立了一会儿,苏温柔声说,“你今夏还没买新衣服的。”
林义木了片刻,貌似自己这个夏天还真的没过衣服。或者说,今年都还没买过衣服。
同时也反应过来,女人是想通过给自己买衣服,而弥补刚才破坏氛围的歉疚。
于是叹气道:“你说也是哦,我都是有女人的人了,都快要做父亲了。夏天过了一半竟然还没有人给我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