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是个非常热闹的日子,不多时,院子外面就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鞭炮声,在这阵阵不停的鞭炮声中,霍承安也接到了池盛打来的电话。
“哥,你跟嫂子都在老宅吧?我跟周衍搞了好多烟花炮竹过来,你带嫂子出来玩呗。”
他们三个人当中,池盛是个顶喜欢热闹又爱玩的人,周衍次之,而霍承安其实骨子里是个特别不喜欢搞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尤其像小孩子才会喜欢的玩意儿事的人。
但是与他相反的,季时颜却对这些十分喜欢和热衷。
他接电话的时候季时颜就坐在他旁边,离得近,池盛嗓门又大,本来因为刚刚发压岁钱的事情在跟霍承安闹小别扭的季时颜听到后,很快就扭头看了过来,一双眼亮晶晶的,就差把“我想去”三个字写脑门上了。
霍承安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着,随后才对电话那头疯狂喊“哥,你在听吗”的池盛回了句:“在哪?”
“我家大院。”
虽然大家现在平时都在外自己住,但是年三十这种日子,池盛和周衍作为依旧单身的孤家寡人,自然也是要回本家呆着的。
几家老宅都离得不远,基本都是出了自家大院,往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分别再走几步路,就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家里。
“嗯,马上来。”
挂了电话,霍承安牵住一脸兴奋的季时颜站起身,向霍家二老说要去池家那边走走,两人便手牵着手出门了。
霍家二老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心里倍感欣慰。
霍老太太还感慨地说了句:“这小两口的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挺好,挺好。”
霍老爷子附和点头:“是啊,打他俩小时候我就觉得俩孩子很配,颜颜那丫头性子活泼,爱笑,咱们家那闷葫芦似的小子也只有跟她在一块的时候,才会不那么闷,看来果然没有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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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城的冬天晚上气温很低,季时颜带着毛绒绒的手套挽着霍承安往外走,快到池家大院的时候,就听到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接着一声烟花被点燃发出的“砰”“砰”“砰”的响声。
霎时间,天空中散开五颜六色的烟花,绽放出各种形状的花朵,绚丽而耀眼。
季时颜一颗玩心已经压抑不住,连拉着霍承安快步进了院子。
院子里除了池盛和周衍,还有好几个五六七八岁的孩子,估摸着应该都是池盛的侄子侄女们。
小孩们手里拿着一大把的仙女棒,正在欢快地挥舞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绚烂的光。
季时颜眼巴巴地瞧着,这时池盛和周衍也看到他俩进来了,叫了声承安哥和嫂子,池盛就走过来给季时颜递了一大把仙女棒:“嫂子,给。”
季时颜眼睛都亮了,立马脱下那碍手的手套塞到霍承安怀里,接过来,笑眯眯问:“谢谢,你的打火机呢?帮我点一下。”
“得嘞。”池盛手里一直拿着打火机,他让季时颜拿了几根仙女棒伸远一点,然后就帮她点燃了。
“嘶”地一声,仙女棒就开始噼里啪啦冒出火花了。
季时颜已经好多年没玩过仙女棒了,上一次玩还是她母亲在世的时候,大年三十陪着她一块在季家大院里玩好几个小时,一直到她累了,季母才会牵着她一起回家。
季母去世的那一年,她让季孜鹤给她买了一大箱的仙女棒,尝试着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放,可是不知怎地,看着那灿烂如花的烟火,她觉得特别孤单,心里也十分难过,到最后手里的仙女棒还没放完,就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后来那一大箱几乎没怎么用的仙女棒因为放太久受了潮,被季孜鹤叫人扔掉了,而季时颜此后,也再没玩过了。
没有人陪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看,一起玩,再美的烟火,再好玩的仙女棒,也没有任何意义。
季时颜一边跟个三岁小孩似的激动地挥舞着手里的仙女棒,一边扭头看向站在不远处霍承安,他手里拿着她的手套,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往常一样淡漠,只那双眼正在静静地看着她。
她心里一动,忍不住跑到他身边,把手里还没点燃过的仙女棒往他面前递了递,“你也一起玩呀。”
说着,也不等他作出回应,就把几根仙女棒强硬地塞到了他空着的那只手里,然后用自己手里燃着的仙女棒把他手里的给点燃了。
霍承安:“……”
季时颜见他就是干捏着仙女棒任它燃烧,忍不住开始教他:“你得挥舞起来,就会很好看,看,像这样。”
她怕他不会,还直接上手拉住他的手腕,开始了手把手式的教学。
霍承安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被她拉着在空中shǎ • bī似的画圈,心里有一瞬间有种想把那玩意直接扔地上的冲动,可看到季时颜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笑容,只得生生压住,等手里的燃尽之后,他制止了季时颜想再跟他分享的动作:“你玩吧,我看着就行。”
“哦。”季时颜看出来他对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东西没任何兴趣,也没勉强,转身要去院子中央玩。
霍承安拉住她,“戴上手套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