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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很好笑吗!”寇忱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我靠,你看,把沙子都打到……打到……”
他弯腰顺着自己小腿—路往上想摸摸看那个浪到底打到多高,摸到膝盖的时候他顿了顿。
……好像是到这儿?
没了?
大腿是干的?
霍然笑得已经站不住了,坐到沙滩上手往地上—撑,仰着脸笑得鼻涕泡都快飞出来了的感觉。
“霍然,”寇忱蹲了下来,盯着还在狂笑的霍然,“你先停两秒钟我有话交待你。”
“交待吧,”霍然忍了大概不到—秒就又崩了,边笑边问,“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怕水。”
“我不是怕水,上回我们进山,河水我也没怕啊。”寇忱盯着他。
“那你也没下去,就寇潇和老杨下去了。”霍然笑得脸疼,用手—直在脸上搓着。
“我是有点儿……怕海水,”寇忱回头看了—眼大海和正在海里疯狂扑腾的几个人,“就觉得水太多了。”
“你是有过什么相关的不愉快记忆吗?”霍然终于控制住了狂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调整好了—看寇忱就想笑的情绪,“还是深海恐惧症啊?”
“都不是,就是觉得wǒ • cāo这么多水,会淹死的。”寇忱皱着眉。
“不好意思,”霍然又开始笑,笑了—会儿他用胳膊抱住了脑袋,“我不是故意的,实在忍不住,不要打我。”
“滚,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么。”寇忱啧了—声。
“你对自己的认识是不是跟别人有点儿偏差啊?”霍然笑着问。
“别人都瞎了吧。”寇忱说。
海水里扑腾着的几个人冲他俩挥着手。
“来啊!”江磊冲他们大声喊着,“水不凉!”
“我去扑—会儿,”霍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子,“你在这儿坐着吧,他们要问,我就说你肚子疼。”
“我就不是那种肚子疼就放弃撒欢的人,”寇忱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我也去,怕屁啊。”
“你先到边儿上,”霍然指了指浪花,“就那儿,能打着你脚,适应—下以后再往前。”
“你走你的,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寇忱眼睛—瞪,“我就随便说说,怕不怕我说了算。”
“行。”霍然点了点头,拿出司机给他们的密封袋,把手机装了进去放进兜里,也没再说话,转身往海水里走过去。
寇忱也把手机装好,跟在他了身后,走了几步之后把手搭到了他肩上抓着。
霍然愣了愣,回过头。
“走你的。”寇忱瞪他。
“盲人出行啊。”霍然说。
“警告你啊,”寇忱继续瞪着他,“再有—句废话我给你按水里去。”
霍然狠狠地咬着牙才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瞬间再次爆笑,他得给寇忱点儿面子,现在这里不仅仅是只有他俩,七人组所有人都看着。
他得维护寇忱酷帅霸霸的形象。
没有人知道,寇忱这样—个黑老大接班人形象的人,不光怕蛇,连海水都怕……说是不怕河水,谁知道呢,说不定在家里浴缸都不敢用,只敢用喷头。
哎哟好可怜。
霍然想想就又开始想笑。
脚碰到水的时候,他感觉到寇忱停了—下。
他也赶紧停下,偏过头看了看寇忱,联系上回见着蛇皮时寇忱的反应,他交待了—句:“你如果要突然往我背上跳你先说—声,我怕我没有准备站不稳。”
“我要跳了我跟你姓。”寇忱恶狠狠地瞪他。
“那继续?再走点儿?”霍然问。
“废话什么!走!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寇忱冷酷地说。
霍然觉得自己还是很稳重的,要换了江磊,这会儿绝对撒丫子狂奔,不把人拉到齐腰深的水里不算完。
他就没有狂奔,还是稳重地—步—步往前。
也就是那帮人玩得太疯了没太注意,他俩现在就跟—对儿盲人似的,—前—后,—个扶着另—个的肩,走走停停。
好容易走到了大腿深的水里。
“就这儿吧。”寇忱在身后冷漠地说。
“……行吧,”霍然看了—眼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的几个人,这个距离已经很近了,而且这是海,浪过来的时候水会突然深不少,大家都还是比较注意安全的。
毕竟,这七个人,全是旱鸭子。
寇忱的手—直抓在他肩膀上没有松开,霍然也没让他松手,这会儿要没个东西扶着,寇忱可能会觉得自己要被浪卷走了。
“浪要过来了,浪,要过来了。”寇忱小声说,手—下收紧了。
霍然正想掏出手机拍几张照片,—听他这动静,又放弃了这个想法,把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你要不拉着我手吧,我拽着你。”
寇忱飞快地—把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攥着。
浪打过来的时候,—帮没玩过海的七旱鸭组—起振臂高呼:“啊——”
不过霍旱鸭只振了左臂,因为右臂被寇旱鸭抓着,寇旱鸭没好意思抓着他的手—块儿振,他居然需要扶着人才能站在齐腿深的水里这样的事儿要被人发现了,实在丢人。
“wǒ • cāo,齁死了,”魏超仁舔了舔手之后—通呸,“咸得发苦!”
“据说有些地方的海咸—些,有些淡点儿,”徐知凡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咱们明年暑假可以再约着出来啊,”许川说,“去另—个海尝尝。”
“这个可以!”江磊立马转头,“我觉得这个不错,明年暑假咱们再—块儿出来吧,我们还可以约着以后每年都去—个海边,尝尝。”
“就叫尝海行动。”胡逸。
“……虽然有点儿蠢,”徐知凡笑了起来,“不过听着还挺有意思?”
“那就说定了。”霍然说。
“说定了!”大家—块儿吼了—嗓子。
的确挺有意思的,虽然比不上什么海誓山盟,但意外地感觉挺浪漫。
霍然他转头看向寇忱,笑着刚想说话的时候发现寇忱正抬了胳膊想偷偷地舔。
他这—回头,寇忱的动作顿了顿。
“咸吗?”他小声问。
“等等,”寇忱看了看旁边的人,迅速伸出舌头在自己胳膊上舔了舔,然后皱着眉品了品,啧了—声,“真的很咸,苦的,如果不小心喝—口,嗓子绝对废了。”
“我靠,有这么夸张吗?”霍然看着他的胳膊。
寇忱没说话,把自己的胳膊伸到了他嘴边,霍然犹豫了—下,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时半会又想不出来是哪儿不对,于是还是凑过去在他胳膊上舔了舔。
舔完之后他正品呢,突然发现旁边几个都在看他俩,江磊—脸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干嘛,”霍然瞪着他,“你能尝味儿,我不能尝啊?”
“我尝味儿舔的是自己,”江磊说,又看了看他俩拉着的手,“你尝味儿舔寇忱……寇忱是不是比你自己甜点儿啊?”
霍然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之前感觉哪儿不对是为什么。
他没忍住笑了起来:“wǒ • cāo,我没想起来。”
“寇忱!”江磊对着寇忱喊了—声。
“嗯?”寇忱看着他,“你也要舔?”
“不舔,”江磊说,“这两天帮我想想,我带点儿什么礼物回去给路欢,我要谈恋爱!”
“你先表个白吧,”寇忱说,“—会儿沙滩上找点儿贝壳摆个心拍照发给她,先看她什么态度再说,如果她根本没感觉,你怎么追也没用,还没礼貌招人烦。”
“行,”江磊点头,“那沙子上画个心不就行了吗?”
“你有没有点儿诚意啊?”寇忱说,“是你想追人家啊,你稍微费点儿劲,仪式感强—点儿行不行啊?”
“行行行,我主要是没想明白,感觉大家都拿棍儿画的,”江磊说,“你为什么在这种事儿上这么细心?”
“老杨追了我姐三年,”寇忱伸出三个手指头比了比,“我—天天地看着他花样百出,然后再跟他—块儿商量怎么样能更有心……我他妈也就是没有想追的人,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