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傅北箫带着林叶衔去了一家卖原石的店。
这家店所在的这条街都快到市郊了,这一片的店都是做原石生意的,很多喜欢赌石的人愿意来这边淘货,看这条街的规模,可比他们所在的古玩街大多了。
傅北箫去的这家店店主跟他们家是世交,他平时淘玉就会到这儿来,有些开出来在这寄卖的玉,品相不错,他也能捡个便宜。
“哟,傅少爷来了。”他们一进门,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就迎了上来,听语气和傅北箫是熟人了。
“刘叔,老爷子在吗?”傅北箫问。
“老板没在呢,临时有一批原石不错,被请去掌眼了。走之前跟我说了你过来,我这不就等着你了吗?”刘叔声音洪亮,听着就是个敞亮人。
“成。”傅北箫把提来的盒子递给刘叔,“这是老爷子要的玉猪。”
“诶!”刘叔接过来,“我可要看看傅少爷的雕功了。”
以他们老板和傅家的关系,根本不存在验货一说。他和傅家长辈也有些交情,知道傅北箫是这一辈雕功最出众的,所以每次傅北箫送东西过来,他都会看看。不是看东西好不好,而是看傅北箫的雕功是不是又精进了。
“您请。”说完,又问道,“开玉的小工在吗?我这弟弟得了块石头,想切开看看。”
刘叔打量了林叶衔几眼,笑道:“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真没见过长这么精致的孩子。”
上了年纪的人,看到长得好的孩子,就不禁会感慨几句。
“可不是吗?以前我们那条街上我最帅。现在不行喽,被他顶替了。”傅北箫搂过林叶衔的肩膀,给他介绍刘叔。
作为一个有礼貌的邪灵,林叶衔也问了好。
刘叔叠声应了,才又道:“小工在后院,你们自己过去就行。”刘叔并不刻意招呼他,那样反而生份。
傅北箫带林叶衔来到后院。相比林叶衔的院子,这里简直可以用“仓库”两个字来形容,还是那种没有分类,什么都放,什么都乱放的那种。
“傅少爷来啦?”坐在后院抽烟的小工看到傅北箫,立刻掐了手里的烟。
即便对方只是个小工,傅北箫也不会怠慢,应道:“伦哥,帮我开块石头啊?”
“来来来,我正闲着难受呢。”
傅北箫接过林叶衔拿出来的石头,递给伦哥。
伦哥说话热情,可明显是个有分寸的,只是看了林叶衔几眼,傅北箫没介绍,他也不多问。毕竟玩赌石的,很多人喜欢低调行事,他们这些开石的,若想有良好的信誉,赢得回头客,就得懂得为客户保密。
“想怎么切啊?”伦哥问。
“伦哥帮着看看吧。我瞅着,在这边切一刀,应该能看出点门道来。”傅北箫在石头上比划了一下。
伦哥拿手电照了好一会儿:“我也说不好,就先按你说的切一刀看看吧。”
他干这一行年限尚短,眼力上肯定比不上老一辈。不过他贵在谨慎,宁愿多切几刀慢慢磨,也不愿意一刀切大了破坏料子的完整度。尤其是这种小料子,弄不好能打出一个厚扳指的料子最后就只能去做几个小吊坠了。
随着刀片接触石头发出的刺耳声响,原石的一角被切下。切面完全看不出玉的痕迹,和外面石面的颜色差不多。
林叶衔顿时就觉得白来了,这就是他五十九抽到的破石头,根本没得辩!
这一刀没出东西,傅北箫又用手电照了照。这会儿再看各项指标,好像远不如没切的时候。
傅北箫尴尬地看向林叶衔,对自己本就不足的眼力也有了怀疑:“那个,咱们再切一刀?”
反正第一刀都切了,林叶衔也不在意了,大不了带着石头片回去摆着,便点头道:“傅哥看着安排吧。”
傅北箫又反反复复地照了一顿,还是不能决定从哪儿下手。
林叶衔看他纠结的样子,于是自己拿了笔,在石头上随便画了条线:“就这么切吧。”
他这一刀挺大的,伦哥面露犹豫,怕给切坏了。
林叶衔干脆道:“就这么切吧,反正也不指望它做什么。”
有他这话,伦哥就没那么担心了,直接按他画的切。
而这一刀下去,露出了白中夹黑的颜色。
“是墨玉!”傅北箫叫道。
墨玉通常是指白玉被石墨沁入形成的玉,黑色面积越大越好,黑色分布越均匀越好。
林叶衔也惊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真被真傅北箫说中了,这破石头里是有东西的。
“这么漂亮的墨玉,实属难得了。”伦哥也乐了,干这一行的都有几分迷信,管它大小,能开出玉的小工就会更受青睐,被认为是“旺玉”。
林叶衔的这块只有边缘有一层白花纹,中间一块都是纯黑的,这样纹理细腻,漆黑如墨的玉,实在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