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屋子里,安芷就嗅到了比昨儿要浓很多的药味。
冰露被留在了外头,只有安芷一个人进来。
慢慢走到堂下,永禄让安芷等一会儿,便去卷起床四周的纱帘。
太后被两个宫女扶着坐了起来,但是她自个坐不住,靠在了被褥上。
安芷给太后请安,跪下后,却一直没听到太后喊起来。
过了许久,伴随着太后的一声轻咳,太后才开口道,“我这一生羡慕过的人很少,你是其中的一个。”
安芷头低着,不懂太后是什么表情,但心中十分惊讶,没想到太后会说羡慕她的话。
“咱们女人活这一辈子,就没为自个儿活过,学规矩是为了家族名声,出嫁又是为了家族利益。等生了孩子,有了夫君,又开始为了孩子和夫君操劳,真真是......可悲啊。”太后停下休息了一会,喘了一会气后,继续道,“所以等先帝爷驾崩后,哀家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有不一样的日子了,但是先帝爷的一道遗旨把哀家所有的向往打落谷底。朝臣们觉得哀家是野心太大,太不满足了,可为什么男人可以为了gāo • guān厚禄不择手段上位,哀家就不可以呢?”
太后薄薄的嘴唇露出一抹嘲讽,“安芷,你觉得哀家错了吗?”
错了吗?
这真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如果安芷是太后,也会恨先帝爷的遗旨,宫斗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却被先帝爷如此提防,寒心的同时,也会感到特别的不甘和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