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段时间的磨难,海吉维·亚克尔为他穿上一件带绒的羊毛外衣,颜色是约德尔曼的棕色,她拂过脖颈上黑色纽扣,又想到了那个男人。
当桑迪的身体不在发抖时,海斯珈柔声问道:“所以,你赢得了游戏的胜利,是吗?”
“是的,妈妈。”桑迪虚弱地说。
“再睡一会吧,孩子,你已经病了一个星期了,相信你的风寒明天就会消除。”类似这样的话海斯珈已经对她的儿子说了很多次,可是桑迪的病情却是一天比一天严重了!如果那个男人在身边,一定会用神奇梦幻的故事安慰桑迪入睡,她其实也有很多故事,但她同桑迪一样的疲乏,即使昨天晚上已经在这座城堡休息了一夜,她依旧疲累。
所有的约德尔曼人都被安排在风堡之中,长达半个多月的恐怖旅程终于止息,昨天是他们这二十天多天以来第一次睡上一个温暖的觉。
事实上,海斯珈并没有睡着,一是因为她失去了皮克的踪迹,即使她怎么侧面从桑迪的口中打探消息,都不能抓住那个消失的影子,这让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他们正在一处陌生的城堡之中,不知都为什么,城堡的主人为他们安排了一个特别的房间。这个房间有壁炉,有包揽所有晨光巨大窗户,有造价昂贵的建筑风格,有一个巨大的盥洗室,甚至有两个侍女在晚上的时候为她挑了三大桶热水来洗涤身体。很明显,这算是一个很精致的客房,在海斯珈看来,这更像是城堡主人的卧室!
不可能所有的约德尔曼人都能住上这样的卧室,海斯珈确定自己和桑迪被人安排在这里的时候,她包裹住头上金发的灰色头巾还没有摘下来,所以她不认为是因为自己的奥丁人身份而被区别对待。
就像是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座城堡,海斯珈·亚克尔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让她不敢离开桑迪一步,她身上的味道已经很难闻了,作为一个曾经的贵族小姐,她这时候生生忍住了难闻的味道而不去洗澡。
她不敢让桑迪脱离自己的视线。
而且,桑迪病了,不轻不重,症状像是风寒,又像是热病,从一个星期之前,桑迪就经常陷入到沉睡之中,白天睡,晚上也睡。
最开始的时候,城堡中有一名医师来过这里,那是一个穿着朴素的白色衣服的老医师。看着须发皆白的老医师,海斯珈产生了深深的信任感,并联想起了曾经在自己家里住过一年的来自约逊城的老医师。
最后,老医师亲自为桑迪熬制了一碗汤药,安慰了一下海斯珈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就飘然离去了。
“爸爸!我赢了游戏的胜利!”桑迪闭着眼睛梦呓,嘴角全都是笑容。
桑迪的笑简直与那个蓝帽子如出一辙!
海斯珈看着儿子嘴角上的笑容,疲乏的双眼呆滞住了。默默地,她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她惊奇震撼于皮克的谎言,关于“游戏”的谎言。
无疑,这是皮克有史以来说过的一个最大的谎言,依靠这个谎言,桑迪的梦中没有出现任何黑暗的事物。
看着桑迪梦中带笑,海斯珈哭着哭着也笑了起来。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了这五年之中与皮克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即使最后消失了,依旧留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奇。
对于海斯珈来说,皮克这个名字就充满了惊奇。无时无刻,几乎每天,那个男人用内心巨大的能量给她制造惊奇。
这次进入到无尽森林中,她没有遇到皮克故事中的森林狼,也没有死后开出金香花的金色蟒蛇,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噩梦。
她不敢闭上双眼,但眼前陷入到一片漆黑时,白色的迷雾就出现了,她会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无尽森林之中。
桑迪则不一样了,他的内心充满了游戏胜利之后的惊喜。海斯珈不敢想象在那种情况下,自己会给桑迪留下怎样的噩梦。
她将一块温热的麻布投干净,擦拭起了那张已经被带有笑意的脸。
她在照顾桑迪,桑迪也是她的最后寄托,如果桑迪不在身旁,她能肯定自己绝对会崩溃痛哭直至死亡。
那个男人了解她,知道给她留有生下去的希望。
但是……你为什么没有回来。
到最后,她的眼睛中已经没有泪水可以流了,她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以免惊扰了睡梦中的桑迪。
皮克已经做完了最艰难的工作,她必须将皮克的意志传承下去。
所以,她守候在桑迪床旁,寸步不离。
这天来到中午的时候,海斯珈在桑迪的窗前坐定,女仆敲门进来打断了她纷扰的思绪。
海斯珈·亚克尔确定那不是真正的女仆,因为,这女仆实在是太迷人了。她穿了一身淡灰色的低胸素衣,脖子上围着一条淡金色的轻纱,与眼睛的颜色相称,金发裸露在肩头,腰上围着一条天鹅绒丝带。海斯珈看着这名“女仆”为自己和桑迪端来午餐。
午饭比早餐丰盛很多,鳗鱼派、蜂蜜牛肉、站满沙拉的胡罗卜蔬菜丝、淡紫色的火腿培根,外加一份温热的番茄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