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城:“除此之外,我们这不露面的敌人就没有异动了吗?”
俞敬唯:“也不是。天津卫附近河流众多,有一些上游的工厂或库房,为战船与大沽口炮台提供炮弹,那些库房也遭受了莫名的火烧或天雷。要不是因为你和裘大人说什么可能是妖,我都要怀疑是摸清了我们天津卫的敌军舰队了。”
俞星城蹙紧眉头:“咱们就这样僵持着,还是要试探?”
战车慢慢降落,似乎要停在空无一人的岬角的炮台上,忽然俞星城感觉到薄薄的一层灵力贴近他们,他们像是进入了肥皂泡的内部,本来空旷的岬角上,陡然出现了几百人来往的身影,以及多处被搭起来的营帐或指挥处。
俞敬唯在战车快落地的时候,手一撑跳下马车。
俞星城紧跟着下了战车,俞敬唯领着她往岬角高处的临时指挥地走,只是在这周围,似乎有七八位天兵迎海站立,以灵力撑起了如泡沫般反侦察结界。
俞敬唯一边领着她和众学子往营帐去,一边道:“我们当然要试探,不过不是天兵出手。还不着急呢。”
俞星城转头看着旁边周围几位天兵,将手中木板立在地面上,而木板像是会自动生长一般延伸,不过十几秒便成为了一座有窗有棚的木制小楼。俞敬唯:“哦别看了,那灵根就是会造楼,不过只能用三天。说咱们的事儿。”
俞敬唯一路快走,一只手背在身后,空荡荡的左袖乱晃,她穿着短靴,两三步并作一步,上了主指挥所用的小楼的三层,那里视野极佳,俞星城刚刚走上去,便听到了几声汽笛,七八艘铁质战舰,从港口内湾的一处不显眼的停靠地,朝外海驶出,蒸汽滚滚,船只上甚至装备有数个炮台。
俞敬唯:“这是当年淡马锡海战后,朝廷特意办厂制造的纯铁制战船,甚至不需要桅杆,只需要特殊的蒸汽船桨。哦,你们当时去奥斯曼,都只是木制和铁皮结合的宝船吧。”
俞星城:“这船只造价不低,拿来去试探这乌云背后的东西?”
俞敬唯:“这是皇帝的意思。要知道,很多时候,我们天兵都是底牌。”
那七八艘铁舰调整方向后列阵向前,在那滚滚乌云前停下,俞星城因灵力而目力极佳,她看到那战船上的炮台被成群的水手调转了方向,而蒸汽的白烟更浓——
俞敬唯似乎最喜欢的这种大炮轰脸的场面,她那饱经风霜苦大仇深的脸上,难得笑出了一口不怀好意的白牙:“哦,这些大炮,都是蒸汽加压的,也就当时小燕王带兵打下倭国时用过一次,今天你来的好,可以见识见识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最近写太多朝堂,需要一点刺激的大场面。
*
前天胃不舒服然后有点发烧,再加上人在北京,这个疫情反复搞的我有点害怕。不过昨天晚上自然退烧了,我就安心了。那些铁舰不算灵巧,由于目前军工技术未能突破,船上依旧是靠增加炮台来增强战斗力,凭借着咱们大明“大就是好,多就是美”的审美进行了制造。
但此刻,当七八艘铁舰上的数台大炮,在蒸汽加压后纷纷射出炮弹,推进力竟然在海面上荡出一圈圆形的细微涟漪,甚至连铁舰几个管道冒出的白色蒸汽,都被冲击波荡成烟圈的形状。
那些炮弹窜入了厚重的乌云云层,然后便没有了声音。
就像是几枚弹子掉进了棉花堆。
过了许久,乌云内有几点火光乍现,转瞬消失,乌云颜色愈发浓深,开始加速了卷动,儿内部也似乎传来闷闷的爆炸声,俞星城有些忧心的紧盯着。
这个时代,炮弹的□□量还不高,虽然这几艘铁舰的主炮口径大约有八寸五左右,但面对着贯通天地的乌云,仍然像是玩闹。
而很快的,乌云靠近海面的部分,忽然开始向前流淌,看似薄薄的浓雾迅速的淹没了铁舰,那些铁舰似乎如临大敌,准备向后撤退,汽笛声此起彼伏,它们也似乎开足了马力准备调头回港,但被薄雾覆盖的海面,却依稀之间,开始不断剧烈的起伏。
那一整片圆形海域,就如同沸水,显露出与其它海面截然不同的跃浪,而这些铁舰正被这些浪头,玩|弄的几乎随时都会倾覆。
太子皱紧眉头,道:“水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乱,应当立刻派人拉网围堵才是!”
俞敬唯抬了抬手,笑道:“当然会的,只是要把他们引的更靠岸才行。”
舰船飞速往海岸靠近,甚至不在乎自己的吃水,而其中一两艘舰船,似乎被浪尖掀翻,或铁舰从中间被什么快速掠过的黑影劈开——
那团薄雾,也像是从乌云长城中伸出的触须,在铁舰的急退下被引诱的越伸越长,而就在剩余舰船进入内港的一瞬,从海水中忽然拉起一张大网,那网不知是什么丝线编织而成,上沿有男子上臂粗细,粗绳下是细密的银□□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