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城托住了他手背:“没人知道。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哪怕就是你,也很难牵扯进神之间的战争里。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必然有这一天的。”
炽寰抓住了那颗灵核:“是。可哪怕这灵核是杯水车薪,我也要去给他。”
“那你怎么不把自己的灵核吐出去给他!”炽寰的衣袖中响起一阵愤怒的抱怨,能感觉到那抱怨的家伙几乎是在嘶吼,可他们听来音量还有如窃窃私语。
炽寰手往衣袖里掏了掏,一只毛皮上多处损伤,连耳朵都被咬掉半只的鼻青脸肿的仓鼠,出现在炽寰手里,傲云已经立不起来,就四脚瘫平的趴在炽寰手掌中,像个糍粑似的被他揉捏,但暴躁不减,怒吼依旧。
“我以为你会杀了它的……”俞星城探头看了傲云一眼。
炽寰:“你没瞧见他求我别杀他的时候,那眼泪糊了一脸的模样。这会儿又开始骂骂咧咧了。哦不用担心,我毁了它灵海,这颗灵核它哪怕夺回去吃下也承受不了,只会爆体而亡。”
傲云瘫平了之后就像一个又软又扁的糯米糍,但它作为常年在山野中的妖,既有一种不认为杀戮是恶行的残忍,也有一种败了便败了不死就行的认赌服输。它现在就一张嘴能使劲儿,嗷嗷骂道:“你拿我的灵核去献给圣主,倒是够殷勤的啊!”
炽寰手指一捏,差点把它眼珠子捏的鼓出来,它立刻哀嚎求饶,炽寰松开了手,一个脑瓜崩弹在它头顶,傲云直接眼睛一翻昏死过去了。
炽寰把它扔进袖口,俞星城问道:“看它也是一身伤,你脸上的也是它打的?”
他拽了俞星城胳膊一下,似乎是要俞星城靠边坐一点给他让点位置,俞星城往车壁靠了靠,他弯着腰从对面过来,挤坐在俞星城身边。
俩人坐一边儿确实有点挤,但炽寰喜欢挤着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把脑袋埋过来,放在俞星城肩膀旁边,可能是罪魁祸首已经被敲晕了,他可以尽情胡扯撒娇了,摸了摸自己脸上:“疼死了,我要毁容了。”
俞星城:“……不会的。以你的恢复能力,明儿早上这疤就没了。”
炽寰:“可我都流血了,它到最后挣扎的时候,还把我衣服都给弄破了——”
炽寰把衣袖摊开在膝盖上,上头好几道撕裂的痕迹,俞星城:“你这衣服是灵力编织,我也不可能回去给你缝补吧。你自己修复一下就行。再说你不是用灵力弄了十来套差不多的黑底花衣裳,回去换一件就是了。”
他重重的用脑袋咋了他肩膀一下,然后又伸手蹭了一下脸颊,蹭的足够使劲,然后把沾了血的手指伸给俞星城看:“我真的流血了,要不你摸摸。”
俞星城:“……我手不干净。”
炽寰被她气的额头青筋凸起:“俞星城你再这样我就要跳车跑啦!”
俞星城要是再不懂,就太不解风情了。
她故意逗他,几分好笑却也是真有点心疼,把手伸出去抱住他脑袋和肩膀。炽寰立马紧紧靠过去,满意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他刚要说:你说点什么啊。
俞星城就开口轻声道:“辛苦你了。真心的。说把你被子扔了的话也是骗你的。你要是真的受伤了,那我就让你抱一会儿。”
他总算高兴了,整个人贴过来,伸长手臂。
炽寰想起俞星城也是抱过他好几次的,他便胆大又慢慢的去整个熊抱住俞星城。俞星城只是把脑袋靠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在他抱住她的时候也放松下来,似乎也有许多说不出口的疲惫,想要忍不住依着他。
炽寰用力收紧手臂,俞星城看着身材娇弱,但内里老有种铁骨铮铮的感觉,而这会儿她情绪复杂的长长呼出一口气,身子柔软在他臂弯里。他虽然以前就知道俞星城是个不能用力的脆弱人类,但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像一件丝绸的衣服般躺在他怀里。
炽寰不知道俞星城现在在想什么,但他两只胳膊却极其发烫,忍不住多用力几分,像是要跟她肤肉融到一块去似的。
俞星城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干嘛这么用力。又没轻没重了吗?”
炽寰嘿嘿笑了两声。
俞星城:“我在天津卫看到了受伤的鳄姐了,可她见了我便跑了。”
炽寰:“我们都懂,这时候要避着你一些。否则很多人被妖袭击,自然对所有的妖都抱有恶意,要是跟你见了面,怕会让你难做。”
俞星城手指尖划过他从衣袖中露出的小臂:“那妖馆的其他妖是不是也受伤严重?”
她指甲修剪的圆润且恰到好处,挠的炽寰胳膊痒痒,心也痒痒。
炽寰强行拉回思绪:“嗯。不轻。不必觉得我们是在帮你,这傲云就是来挑衅我和妖馆的,如果一旦让它赢了,那我们这些加入过妖馆的妖必然会遭到报复。更何况是他先出手偷袭过妖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