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白莲教教徒,对待百姓基本只会拉拢、掠夺或处死,说他们既是xié • jiào,又像是土匪,但他们有时候他们比土匪更可怕。过于迷信,也会导致过于的残忍,比如认为一地的百姓会用眼睛夺取灵力,便将该村百姓的眼睛全部挖下;比如认为无生老母的雕像必须要用活女浇注,便——
俞星城没有盘旋太久,但她作为唯一一个在天上飞的仙官,很快就被地面上的白莲教发现,在许多教徒吃惊的仰头与指点中,俞星城继续往应天府城内飞。却没想到即将进入应天府城墙内的时候,身后传来大喝声:“恁要弄啥!还不给爷站住!”
那话语带着苏北徽北一代的口音,俞星城转过头去,就看到两个衣裳花花绿绿的男女,身后跟着十来个白莲教教徒,竟然乘坐法器飞至半空中。
俞星城拧眉,却也好奇的顿在空中,转过身看向他们。
男子披虎皮穿暗黄色长裤,扎着红色头巾,像个戏台子上的武松,腰间拎着的流星锤,更不像是军中击碎铠甲时的长杆小锤,而像是牙签上查扎俩葡萄似的大头流星锤——流星锤太沉,都快把他的绿腰带给拽掉了。
旁边那个女子更像是一块粉红绣帕,堆绣从发巾到鞋尖,春夏秋冬的花鸟鱼虫的纹样都能找到。绿眉红唇贴花黄,这般娇艳张扬,她还骑了个玉瓶当飞行法器,也不知道是否是想当红粉菩萨,连俞星城都忍不住把目光挪过去。
俞星城不等他们开口,先反问道:“你们仍有灵力?信奉的是哪一教?”
男子没想到俞星城开口竟然是讨教这个,他看俞星城也不是穿官服,甚至素雅简朴的像个小户女,还以为她是想来入教,竟然条件反射道:“俺们乃是无生老母座下十二光明护法的焚香教。”
俞星城长哦了一声:“听说过,你们教法里没什么儒、道,反而吸收摩尼教的不少东西。”她思索着低声喃喃道:“难道跟这个有关?好像贞观年间,天台宗净土宗门下也大多……”
女子声音绵软拉长:“你说些什么呢,问你是谁?看你要往城里去,难不成你是给里头的gāo • guān们通风报信的?在我们来之前,他们可每一个人敢相信我们能打到这儿呢~”
此女说话每一个尾音,都像是老师傅弹古琴,满篇都是乱抖的颤音,俞星城一开始听她说话还觉得腿肚子一软,后来就腻的恨不得快进。
俞星城不回答此女的问题,反而道:“丝毫没受影响?你们早知道会如此?还是说只有你们教派这样?”
男子这才察觉出来俞星城的态度像是盘问,而且她官话说的也标准,他拔出腰间的流星锤向俞星城遥遥一指:“果然你也是个狗官,而且是个还能飞天的狗官!年轻貌美却给朝廷做尽恶事,呸!”
俞星城:……?
女子也道:“她着急忙慌的往城里飞,说不定是带了什么皇帝的消息!虎哥,抓住她,好好审问一番!”
俞星城:……
她倒也停了停,反而真的好奇这帮白莲教中这些还能使用灵力的人,是什么水平。她手一抬,荷包中数枚钢珠颤动不已,而后飞出荷包,悬停在俞星城身侧。
对面粉红菩萨娇叫了一声,那一米来长被她坐在屁股下头的玉瓶瓶口,喷出一道水柱向俞星城而去。
俞星城:……对不起是我污了。
俞星城自然不会让两个白莲教众给困住,这男女二人的手下也在空中团团围住俞星城,但俞星城注意到,他们御剑飞行并不怎么稳。很有可能这些白莲教虽然灵力存续,但是也被削弱了不少。
她抬手,数枚钢珠像是试探一般飞速接近这几人,只有那粉红菩萨和虎皮流星锤躲开了,其余人连这钢珠到眼前停下了都没反应过来。
而就在这时,天上黑云之中,似乎有雷光闪现,看来是难得的雷暴停歇期结束了。
对面二人竟然也喜不自胜的笑了起来:“瞧瞧,连老天爷都来帮我们了!”
老天爷?这雷怎么可能会帮他们?
看到俞星城眼神中的疑惑,粉红菩萨女在空中转了一圈,笑道:“你还不知,这天雷在这些日子,劈中了宫中、六部还甚至劈中了天兵营帐,听说死伤者超过千人,这天劫怕不是红阳大患之终结,偈文中恐怖大劫,乃是而等为患天下之恶徒的大劫!这阵阵雷电,便是弥勒为我保驾护航!”
俞星城:“这雷电从来没劈中过白莲教?”
虎皮流星锤抬起兵器,道:“那是因为之前弥勒老爷还没睁开眼,还没分清楚我们谁是谁呢!如今弥勒老爷看清楚我们都是在光明这一方协助他进入青阳世,当然爱我们如爱子!”一听开口,就知道旁边的粉红菩萨比他有文化不少,但男子手一甩,那流星锤以极快的速度划出一条弧线,朝俞星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