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四队生产队会议室外面墙壁上又贴着一张红色通告:根据队委会商议,决定面向全队社员拍卖队上的32头大牲口,价高着得。后面说明拍卖规则还建议几户人家可以联合起来参加拍卖云云。
拍卖会在两天之后的中午进行,饲养员张大贵把牲口都拉到院场里,社员们围成一圈,看着牲口指指点点,卫向东让人搬来一张桌子,自己亲自主持,旁边还有两个监督的社员。
不过为了不伤和气,没有采取明拍而是暗拍,谁看中哪条牲口,写个纸条递上来,最后统一公开,价高者得。
其实这些牲口的脾性社员们都很了解,哪些能干活那些爱偷奸耍滑,大伙知道的一清二楚,无论是牛马还是骡子驴,一头大概能值多钱大家心里也都有数,所以也不会出现报的价格太离谱。
这里面牛最贵——用途广,能拉车还能犁田,但最贵也就是二三百块钱,一家人买不起但联合上两三家一咬牙还是能买下。
很快,除了三头年老体弱的牛马之外,别的都被社员们买走。
卫向东的的老爸卫长工联合自己的兄弟两家买一头水牛,欢天喜地牵走了。虽然说水牛没有黄牛那么皮实,天气一热得经常泡在水渠里,但力气大让人喜欢。
社员们都散去,但卫向东的事情没完,他要督促卫富贵将今天拍卖获得的三千多块钱上账,曹红军还得骑自行车赶到公社信用社把钱存进去这才算安全。
办完这些事已经过了吃晌午饭的时间,卫向东肚子饿的的咕咕叫,他离开生产队会议室准备回家路过原来的饲养社时候,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就感到好奇。
这圈里牲口都差不多卖完了,谁还在里面?
难道,有人偷剩下的牲口准备宰了吃肉?
他心一动,蹑手捏脚走过去,看到那个人的背影顿时愣住。
是饲养员张大贵,正端着簸箕给一头老水牛喂着稻草,边喂边唠叨着什么。
水牛已经很老,老的站不起来,躺着地上慢慢咀嚼。
“老伙计,慢慢吃吧,我也喂不了你几天,这人老了就跟你一样,没人要喽......”
老牛仿佛能听懂他的话,哞哞叫了两声,一双牛眼睛里竟然充满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