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啊,鸡汤炖好了,你快来喝!”
我前脚进门,位置围裙的老头儿便窜了过来,满脸堆笑。
他手里拿着锅铲,眉眼是抑制不住的幸福:“承光这孩子的厨具可真是好用,那不粘锅是真的什么都不粘!”
听到响动的糯米团子也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的大腿,扬起小脸:“麻麻回来啦!”
我先朝老爸笑了笑,又蹲下身去抚摸团子的小脸,柔声问道:“多多今天乖不乖啊?”
“比你小时候乖多了!”我爸挽着袖子学会了抢答。
我将团子抱在身上站起来跟着老爸进去,径直去了餐厅。
我看见秦阿姨和吴阿姨也围坐在桌边其乐融融,他们和我妈看起来相谈甚欢。
我父母是个没有阶级观念的人,他们一直在主动拉拢两个阿姨一起吃饭。
当承光不在的时候,两位规矩森严的阿姨也偶尔放松一下。
见到这样的灯火通明的场景,我倒心中暖意横流。
团子趴在我的肩膀上啃我的脸颊。
老头子见状,忙用锅铲来阻止:“你妈脸脏,别啃!”
我瞪了瞪眼睛:“哪里脏了我!”
然后拍拍团子的头:“啃吧啃吧,麻麻早上洗过脸了.......”
自从我爸妈来照顾团子后,家里多了很多声音。
承光曾说,这是他一直渴望的家的声音。
若我将这声音陡然抽离,分崩离析的将是所有人。
我怔怔地坐在餐桌上,用勺子一下一下搅着汤水。
我爸一眼瞥见,吼道:“我辛辛苦苦炖了三小时不是让你用来洗勺子的!”
我讪讪发笑,然后才大口喝起汤来。
团子用左胳膊越过餐椅拍拍我,说道:“麻麻不怕哦,外公不凶凶.....”
我笑:“多多怎么知道外公不凶,外公最喜欢凶妈妈了。”
团子的眼睛瞪得溜圆:“外公会跳舞,会唱歌,会讲故事,还会表演奥特曼了,一点都不凶凶哦~~”
我有些诧异地望着我爸。
一旁唠嗑的靳女士终于抽空看了我们父女俩一眼,一语中的:“隔代亲,老来俏。”
姚老头呛得一声咳嗽,脸色青白相交。
我的父母一直是温暖和顺的人。
他们辛辛苦苦送我去澳洲留学。
我却带回来一个没名没分的孩子。
他们生在60年代,那是一个风言风语可以shā • rén的年代。
所以,那两年的不管不顾我不怪他们。
他们也不过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
这段时间的相处,每个人眼里真实的安稳,是对家最好的诠释。
这灯火通明的温暖,在承光回家的那刻释放出了最大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