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苏醒时,我被反手绑在一把椅子上,眼前有黑色的布条,嘴上也被贴着胶带。
没有浪费分秒我便意识到,我是被绑架了。
而绑架我的人,就是那个在公园里袭击我的男人。
虽然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但呼喊和挣扎是没有用的。
我用了几分钟调整心态,让自己不那么关注黑暗。
而是想了想多多和我爸妈,果然就冷静许多。
我干脆闭着眼,靠眼皮感知的零星光亮驱动手指四下摸索,可惜一无所获。
看不见环境就没办法自救。
于是我用头朝椅子靠背靠去。
还好我最近吃得少,瘦了些,身体和椅背之间的空隙足以让我蜷缩身子,向下滑动。
很快,我借助座椅靠背将眼睛上的布条扯下。
视力恢复,眼前景象一跃而出。
我只在电视里见过成堆的老鼠尸体。
斑驳的灰色墙面。
渗水的破烂地板。
满是霉菌的废旧小屋。
而我现在却置身其中。
窗户被木头封死,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空气中有烂木头腐烂的刺鼻味道。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想干嘛。
未知的恐惧在侵蚀着我的意识,我不住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既然已经恢复视觉,那么就一定有机会逃出去。
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解开手上的绳索。
正当我聚精会神地用眼光搜索周围有无可用之物的时候,小破屋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类似于摩托车的声音。
我屏息凝神,盯着门的方向。
最害怕的时刻不是被束缚一动不动的时候。
而是有陌生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你却还没想好如何应对的时候。
我想我的身子在颤抖,眼睛用力到开始酸涩。
“滋啦”……
老旧的铁门被拉开,生锈的百页响起刺耳的噪音。
有人拉了拉墙壁上的老式灯泡,屋子亮了起来。
“挺能耐啊,都能看见了啊……”
来人果然是那个穿着黑色薄夹克的男人。
只是此番他没有戴帽子和口罩,我认清了他的五官。
他留着很短的寸头,细长的眼睛,眼角有个刀疤,一侧的耳垂缺了一块,年纪在二十一二上下。
“你现在看到我长什么样子了,看来我只能撕票了。”他啐了一口痰,脚上的马丁靴踩在腐烂损毁的木质地板上发出拉锯般的声音。
我很害怕,但我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问道:“谁派你来的?”
男人不羁一笑:“你害死了钱思思,我只是替万千网民来讨个公道。”
我沉着眼光:“网络喷子如果都像你这么有胆量,被网暴的人早就死完了,说罢,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男人审视了我片刻,拉过一把破椅子面对着我坐下:“你挺有种啊,你不害怕吗?”
“害怕有用么?”我平静地望着他:“知道我的手机号不奇怪,但我刚刚入职两礼拜的新公司你也知道,不是有人雇你我根本不信,说罢,他们让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