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易南的眼色从担忧变得晦暗。
他只瞥了一眼我红润有光的面颊便转身离去。
薛以桐故作吃惊站在一旁:“哥哥生气了诶!他听说你生病就赶过来,谁知道你却骗他~~”
我很生气,于是同她对峙:“我是生病了!但我也没有要叫他过来!跟我有什么关系!什么骗不骗的!”
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火,寸寸烧到易南的肌肤上。
我说:“管好你的哥哥!”
然后强迫自己闭上眼皮。
我看不见薛以桐的神情,但我能听见她离去时欢快的步伐。
还有“哥哥,等等我”娇滴滴的喊声。
等他们走远后,我觉得心脏闷着疼,一圈一圈锤在骨头上,盼着断裂几根。
医生说我不过是最近饮食不规律引起的胃痉挛,伴有一些浅表性胃炎,不严重。
所以掉完吊瓶我就自行离开医院了。
我前脚刚刚离开,后脚想起来好像自己的手机落在病房里。
于是跟卞师傅打了招呼,自己又小跑着去住院部二楼拿手机。
谁知电梯门刚刚从二楼打开,我便看到了走廊里和医生交谈的易南。
他没有走,还是又回来了?
我下意识地跟在其他医护人员的身后溜出去,没让他看见我。
躲在正好能听见他们谈话的一间病房门口,趴在那里。
我听见易南的声音有些单薄,像是受了风寒后,嗓子有些发涩:“医生,她没事吧?”
他在关心我吗?
我的唇角不自然地上扬。
“没事,就是饮食不规律引起的,还有一些浅表性的胃炎,需要注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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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墙头的功夫是从大学就练出来的。
那时候易南很喜欢跟白人小孩一起打篮球。
他的身高也好球技也好,与天生运动细胞发达的白人相比毫不逊色。
所以只要易南在的篮球赛就会有许多女生去爬墙头。
我就是其中一员。
我深谙哪个角度可以纵览全局,也深谙哪里甚至能听到他和队友的玩笑谈话。
哪怕五六年过去,我依然知道,只要我再往前谈一谈,就能听得更清楚。
只是医院的门框太窄,全然挡不住我,于是我身子向前一探,我手旁的门不小心被推开。
病房里的病人扬着脖子喊:“谁啊?”
我忙像个哑巴似的举手作揖,平息纷争。
还好,病房里的人没再纠缠,我想,一定是吊瓶牵绊了他的脚步。
于是便放下心来继续爬墙头。
只是易南的口气好像突然变了。
“苏医生,我看你提供给了姚小姐私人服务,下次大可不必...”
我看着他的侧颜似乎在一点一点地结冰:“姚小姐与我易家无干,那间VIP病房,除了我和我的父亲,旁人不必再用。”
前一秒的关切和温柔仿佛成了我的幻觉。
易南原来折返医院只是为了叮嘱,不让我再沾他丝毫的光。
我暗暗咬了咬唇,决定,这个墙头,我不爬也罢。
于是转身离开,再无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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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师傅按照原计划送我去了未来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