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耽美>雪中悍刀行(全集)> 第794章 下马嵬风声鹤唳,徐凤年大战紫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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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下马嵬风声鹤唳,徐凤年大战紫衣(3)(1 / 2)

炼气士宗师有些遗憾,点了点头,两人一闪而逝。这潭浑水,他们蹚不起,蹚得起的,全天下屈指可数。

先前那名赵勾同僚的刀不出鞘,等于徐凤年告诉他们一个残酷的真相:天象之下,一招而已。炼气士宗师不希望拿自己的性命去证明“陆地神仙之下,也是一招”。

某栋酒楼内的青衫儒士笑了笑,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街对面的白衣男子皱了皱眉头,坐在他隔壁桌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欲言又止。

太安城城头的紫衣女子,犹豫了一下,然后在屋脊之上飞掠,如履平地。

从城南到下马嵬驿馆,平地起惊雷。东越剑池的少年宋庭鹭涨红着脸,怒气冲冲道:“师父,这家伙也太目中无人了,凭啥不算上师父你?!”

背负多柄长剑的少女掩嘴娇笑,胳膊肘很是往外拐。

柴青山惆怅道:“师父既然在武当逃暑镇不曾出剑,那这辈子也就没了向他出剑的资格,没什么好生气的。庭鹭,你要是替师父感到不值,那就用心练剑,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武道一途,仅靠天赋是吃不了一辈子的。”

少女落井下石地做了一个鬼脸,少年冷哼一声。

客栈窗口那位吴家剑冢老家主笑骂道:“这小子!”

屋内一个老人尖细嗓子提醒道:“别忘了本分。”此人正是当时对北凉王宣旨的司礼监秉笔太监。

吴见没有转身,收敛笑意:“哦?”没有穿上那件大红蟒袍的秉笔太监下意识后退一步。

吴见语气淡然:“老朽和蜀王此次前来观战,不过是确保那曹长卿不会趁机前往皇宫,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那条南北向的御街等级森严,一个只能老老实实走在最外侧御道的牵驴男子,看到一个快步小跑的年轻佩剑侠客,喊道:“年轻人,能否借剑一用?”

正赶着去下马嵬驿馆观战的年轻人不耐烦道:“凭啥?!”

中年人一番讨价还价的语气:“凭我是邓太阿。”

那位少侠先是愣了愣,然后哈哈笑道:“滚你的蛋!你是邓太阿?牵头驴就真当自己是桃花剑神了?老子还是北凉王呢!哥们儿,要不然咱俩就在这里过过招?”

牵驴的汉子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年轻人瞪眼道:“咋的?你不服?!”

汉子拍了拍老驴的背脊:“老伙计,等会儿,我去去就回。我啊,就借着这一剑,去跟曹长卿打声招呼,当是与他道一声别了。”

刹那之间,太安城正南门到下马嵬驿馆这条直线上,只要是带剑的剑士,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佩剑背剑,无论剑长剑短,千百人,身边都站着一个不起眼的中年人,握住了他们不知何时出鞘的剑。

曹长卿终于放下酒杯,站起身。

一条紫色长虹直奔下马嵬驿馆撞来,撞向徐凤年,仿佛不死不休。

国子监前,前不久树起十数块新碑,篆刻有出自翰林院新近黄门郎们手抄的儒家经籍,供天下士子读书人观摩校对,京城为之轰动,不说文官,便是那些不通文墨的老牌宗室勋贵,也是接踵而至,以示“崇文”。

两名中年儒士先后乘坐马车到达国子监牌坊附近,大概是烈日当空的缘故,来此抄写经书的学子并不算多,只不过等到两人挤到一块石碑前,仍是足足等待了小半个时辰,两人相视一笑。碑下蹲着个身前摆放有小案几的年轻人,衣衫寒酸,也不知是从地方上慕名而来的外地书生,还是在科举落榜后留京等待下一场礼部春闱的落魄士子,想来案几上那套文房四宝耗去他不少盘缠。其中一位中年儒士颇有兴致地弯腰望去,欣赏年轻书生的伏案奋笔疾书。年轻人每次蘸墨极少,落笔极快,估计是以此来省钱,只是勾画依旧一丝不苟,很漂亮的一手正楷。

那弯腰儒士微微点头,同伴儒士则没有看碑也没有看人,伸手遮在额前,望向远方的天空。

年轻书生心无旁骛,偶尔搁笔揉一揉手腕,从不抬头,也就没有发现身侧的两名前辈读书人,不过就算年轻人认真打量,也认不出两人的身份。

低头凝视了许久,那位腰悬一块羊脂玉佩的儒士终于直起腰,轻轻挪步,走到年轻人身后,有意无意为衣衫清洗泛白的贫寒士子挡住了那份烈日曝晒,然后轻声问道:“谢先生,都来了?”

被称为谢先生的男人语不惊人死不休,点头道:“来是都来了,不过真正站在徐凤年那边的,不多,除徐偃兵外,也就白衣洛阳和那朱袍女子。邓太阿,只是想趁着曹长卿自取其死前,意思意思,双方肯定点到即止。至于曹长卿这趟入京,大概是想跟徐凤年说几句遗言吧,否则以曹长卿以往的脾气,哪里会悄悄入京,故而这次恭请衍圣公来此,是陛下多此一举了。有吴见和柴青山出手阻拦,加上姚晋韩三位赵勾,即便徐凤年铁了心要行悖逆之举,也很难。再者徐凤年这次擅自入京,是冲着漕运开禁来的,其实太安城没必要一惊一乍,一张桌子两张凳就能聊完的事情。”

站在年轻士子身后的儒士平静道:“似乎谢先生说漏了蜀王殿下。”

谢先生微笑道:“与衍圣公,谢某懒得打马虎眼。”

当代衍圣公眉宇间布满阴霾,似乎有些怒气,稳了稳心绪,沉声道:“谢先生就这么希望北凉和朝廷玉石俱焚,以便先生辅佐的蜀王火中取栗?”

在那幅陆地朝仙图上高居榜首的谢观应,一笑置之,收起手掌,转头看了一眼这位忧国且忧民的衍圣公:“有忠心耿耿的顾剑棠手握数十万两辽精锐,又有赵炳的南疆大军虎视眈眈,哪里轮得到蜀王趁火打劫?”

好像知道彻底惹恼一个衍圣公并不是什么好事,谢观应不再出言挑衅,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蜀王从广陵道北上进京,我是不答应的。进了京城这是非之地,假设徐凤年疯了要大开杀戒,那你陈芝豹是护驾还是不护驾?袖手旁观,事后传出去天下寒心;出手阻挡,也没任何好处,连兵部尚书都早早当过了,如今又是蜀王,就算拿到一个不会增加一兵一卒的大柱国头衔,并无裨益。这个时候,卢升象、唐铁霜之流可以强出头,陈芝豹、顾剑棠、燕剌王这三位,是蝉是螳螂还是黄雀,仅在一线之隔。显而易见,谁耐心更好,谁获利更多。”

衍圣公眉头紧皱。

谢观应轻声笑道:“自大秦亡国以后,天下跟谁姓,只有两种人不上心:第一种是反正只能听天由命的老百姓;第二种,就是衍圣公府内姓张的,翻天覆地了,衍圣公还是衍圣公。龙虎山的下场如何,衍圣公没有看到?那棵天人赐下的谪仙莲,如今没剩下几朵紫金莲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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