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遥城表情僵硬下意识地看向裴叶轻。
裴叶轻依旧是那副冷淡的神情,好似什么事都与她无关。
“师姐,我带齐师兄来向你赔罪。”白絮絮拽着齐应山的衣袖,亲手将人推到裴叶轻面前。
裴叶轻看了眼面色铁青的少年,心忖他兴许还是不服气,但她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白师妹真是多此一举,你师兄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裴叶轻的错。”
段遥城小声道:“师姐,昨夜的事今早闹得沸沸扬扬,不出意外云长老那里也知道了,你还是谨言慎行为妙。”
方才听到少女一股脑的将所有罪责往自己身上揽,把他吓得不轻,师姐没做过的事情居然胡乱招认,要是被师尊听去,那还不剥了他的皮。
想到这里段遥城浑身颤抖,眸里闪着点点恐惧的光亮。
裴叶轻淡然自若,甩了甩衣袂拂去上头的灰尘:“我想齐师弟没有什么歉意,白师妹还是早些带他回去吧。”
白絮絮松开手踱步走到她身旁道:“师姐不愿原谅齐师兄也无妨,只是今日他必须得跟师姐道歉。”
她说的果决,眼神极为坚毅颇有种誓不罢休的意味在里头。
既然齐师兄无故犯了大错,那么这个错他无论如何都得承认,伤害同门弟子往小了说只是弟子间的小打小闹,往大了说齐应山足够被逐出清虚宗。
裴叶轻嘴角划过一抹嗤笑,依她看齐应山也没不怎么关切自己的师妹,这么大的事还得他师妹替他收拾烂摊子。
“要师姐原谅齐师弟当然可以,那就劳烦齐师弟跪下跟师姐磕头认错。”段遥城理直气壮地说道,丝毫不给齐应山留情面。
齐应山脸涨得通红,他曾几何时收到过这样的屈辱,他撇开脸装作没听见。
段遥城看他耍赖不想承认,倒也不急着催促,反而安抚起裴叶轻:“师姐莫慌,有些人啊虽然没本事,不过变脸快得很,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跪在地上求饶。”
齐应山拳头捏的紧紧地,看着还是不服气,良久他沉下心,低着头噗通一声跪在裴叶轻面前:“师姐请你宽恕。”
段遥城生出几分鄙夷,他漠视少年虔诚跪地所说的歉意道:“齐师弟这一拜,师姐可是受不起呢。”
裴叶轻不理他们,檀唇轻吐道:“你先退下,这件事和你无关。”
段遥城闷声挪着步子走开,他看似顺从少女的话,实则他躲在树后面偷听他们的谈话。
裴叶轻弯身盯着匍匐在地上的少年,又抬眸看了眼站在一侧不知所措的少女。
“起来吧。”
齐应山身子微僵,但没有起身,嘴上生硬的说道:“请师姐宽恕。”
裴叶轻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看四周无人垂眸压低声线道:“宽恕你不在我,而在于你自己。”
齐应山怔然抬首:“我……”
少女清冷的说完,随后大步离开。
裴叶轻没有为此深究太久,她跟段遥城出来是练剑的,而非苦恼这些个虚无缥缈的事。
段遥城见她走过来,惊道:“师姐,就这?你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了?你不应该打他一顿解解气吗?”
“不是有人替我出气了吗?我再打他多此一举,反而伤了和气。”裴叶轻说的坦荡干脆,仿若已经没有半点芥蒂。
段遥城半信半疑,以师姐锱铢必较的脾气,应该痛下狠手才对,如今却装作无事发生,这有点让他无法理解,甚至于觉得师姐憋屈。
路上裴叶轻没在听到少年发牢骚的声音,一时不习惯她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段遥城还是问不出口,只道:“我们快去练剑吧。”
浮玉山常有仙鹤白鹿出没,它们皆是宗门内的吉祥物,弟子试炼亦或练剑也会频繁遇到,但清虚宗有规矩不能伤他们分毫,违者将处以宗门极刑。
还有些禁地不能去的,多半都张贴告示禁止弟子入内。
这些个规矩段遥城背得倒是滚瓜烂熟,所以他挑个了僻静又安全的地方练剑。
段遥城陪着裴叶轻练了三个时辰,直到远山即将吞噬殷红的彩霞。
他累的趴在地上,直嚷嚷:“师姐饶命,我练不动了。”
裴叶轻淡瞥他,冷声道:“那就再挥剑五百下。”
其实她也累的够呛,但她依旧得维持原主跋扈的人设,只是练剑的时候,莫名让她想起曾经被800米支配的恐惧,跑的上接不接下气,跑完腿还软了几天,那可真是惨绝人寰。
如今得益于修真界的灵药,她没有以往的这些烦恼,反而蹦蹦跳跳的脸不红气不喘,要她跑个三千米世界冠军那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姑且算是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