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付安慰他们:“我们不是坏人,真的,小五!”
弃厌从自己身上摸了半天,摸出来一块银币,末了顿了顿,手上稍一用力,银币就从中间被掰成了两半,他犹豫了一下,拿出较小的那一半递给季付。
“……”季付嘴角一抽,小声道:“不是还剩下两个的么?”
弃厌更小声道:“……那一个得留下来住宿,不然又得睡大街了。”
“咳,”季付将手里的半块银币给老陶,“虽然你说了请吃饭,但是我们几个向来都是不吃白饭,这个就算是我们的饭钱了。”
老陶:“……”
他活到这个年纪,头一遭知道银币还能掰着用。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与吓到不会说话的图戈相比,他经历的事情多一些,现在稍稍镇定下来才发现,这几个人看着倒也不像是传言里那么凶神恶煞,但有一点他目前比较确定,就是他们是真的穷。
可他也不敢放松,以他目前五阶星控师的实力,竟然感应不到这五人的修为,这只能说明他们的精神力造诣远在他之上。
老陶:“几位放心,我和图戈不会乱说话的。”
季付放开了对他的钳制,另一边,厉月承将图戈喉咙处的血针收回来。
弃厌:“我们想问问关于银月蛇蛟的事。”
他们就是冲着银月蛇蛟来的,一年半里,兰尔、厉、修三人都陆续突破六阶,季付已经察觉到突破的契机,用不了一个月就会突破,只有弃厌一人,精神力明明在不断增长,但第二道锁链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六阶之后是七阶,星控师到了七阶之后,血脉图腾就会觉醒。而觉醒需要长时间能量的积累,一般星控师会在六阶到七阶这个分水岭耗上许久,但不会卡在六阶之前。
顾回也从来没见过弃厌这种情况,恰逢传出银月蛇蛟的的消息,或许外界的刺激会对他有用,至于怎么用,先将东西弄到手再说。
老陶面上有一丝了然,眼神微闪,细细道来:“这个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但是谁传出来的……其实并不知道,一夜之间忽然就有了,许多猎手跟中了魔似的,坚信不疑。”
“十天的时间,已经进去两拨人了,六阶以上的高手好几个,但是到现在也没一个准信,里面到底怎么样我们并不清楚。”
“这银月蛇蛟是八阶星兽,智力于常人无异,哪里是这么好捉的?我们两个就是来凑凑热闹,其他的再多就不知道了。”
老陶老实巴交的交代完,就闭上嘴不说话了。
但这话说的有几分可信度只有他自己知道。
弃厌也算是在各大凶地摸爬滚打一年多了,见了不少形形sè • sè的人,这老陶虽然还算是年轻,可明显是混凶地的老手了,有哪个靠凶地吃饭的猎人会在听说有赚钱的机会后,专门来这里看热闹的?
这里面肯定还有些门道。
几人暗自交流了一下眼神,兰尔维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四个弟弟举止粗鲁了一些,希望没给二位造成麻烦,今日谢谢二位的款待,如果日后有机会,必有重谢。”
图戈干笑道:“哪里哪里,没有的事,我们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季付笑嘻嘻冲他们挥手,“走吧,不送了。”
其他几个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这么容易?
老陶和图戈对视一眼,试探的往外挪了挪,他们刚一动,弃厌忽的出声。
“结账。”
“……”
付完账之后,两人见果真没有人阻拦,拔腿就跑。
却没注意到自己背后有星符的光晕一闪而逝。
修斯:“小五,好了么?”
“嗯,五阶指定禁言星符,他们说不出来‘五大害’三个字。”
兰尔维:“老三,剩下的交给你了。”
厉月承点头,身上的气息收敛,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酒馆,跟上了刚刚离开的那两个人。
——
傍晚。
老陶和图戈收拾好东西从他们暂居的旅馆离开,目标是踏骨沼的外围。
两人步履匆匆,低声交谈,“本来是不想赶这一趟的,但是谁成想碰见这唔——?”
“唔??唔——!”图戈惊恐的睁大眼,“老陶哥,我好像说不出来那唔——!”
老陶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图戈连忙捡起地上一根枯树枝,刚想写‘五大害’三个字,后背就窜出来一股刺痛,紧接着手臂一麻,枯枝掉在了地上。
老陶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图戈的意思,“你、你是说……唔——!”
夜里的温度很低,两人却硬生生吓出一身汗。
“老陶哥,你、你说,我们是不是中毒了……会不会死啊……”
“别瞎说!”老陶沉着脸,“应该不会,他们或许是怕我们说出去,要是真的想杀,我们还能活到现在?”
“现在我们先赶紧走,捞点好处就离开,不要声张。”
虽然没有高大的枯树遮掩,但踏骨沼的外围在黑夜里还是阴森森的,不时传出来几声奇怪的虫鸣。
图戈环视四周,咽了咽口水,后心一阵发毛,忙不迭的跟上老陶的背影。
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悄悄出现,眨眼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