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练在台上与闻天羽及云晴芝对峙,台下人的交头接耳她能听的清清楚楚。
“三师姐以前可能没想法,但现在修为突然精进了这么多,肯定也打过掌门之位的主意吧......”
“要我说这就不用想啊,晴师妹是掌门亲生闺女,真要传位置肯定也是传给晴师妹。”
“晴师妹的修为一直没的说啊!身后还有银丝丹宗在呢!”
“就算不是晴师妹,那也该是闻二师兄吧,哪儿能轮得到三师姐......她未免想太多了。”
“要真是如此,她又动镇派之宝,又戕害师父,心思太歹毒了!”
“你说她这一身修为是怎么来的?没人觉得奇怪吗?别是什么邪门歪道.......”
这些话沈秋练从小听到大,早已耳腻,她自己的内心是毫无波澜,全然可以一走了之,潇潇洒洒。
但是那样的话,朝阳派就完了。
如今闻天羽和云晴芝这两人沆瀣一气,她孤军奋战的胜算极低,得不到万众归心,朝阳派众人必定在这两人手中毁掉,于情于理,她不能丢下朝阳派,更加不能弃死生不明的云虚让于不顾。
比群魔乱舞更可怕的是人啊。
就在这时,远远的有人大呼道:“让开!!”
众人大吃一惊,随后便看见一只重千钧的石傀从天而降,逼的人群散开,而后剑光如虹,温曌临与韩比昌两人并肩自天儿降,落在了沈秋练的身边。
“沈师侄!”
“沈丫头!”
“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沈秋练左看看右看看,感觉画风都串了。
而后她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强有力的吆喝:“阿宁!!爹给你找靠山来啦!!”
沈秋练:“???”
她再回头,便看见她爹站在人群开完,手舞足蹈,连蹦带跳。
“韩掌教,曌临师叔。”闻天羽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咬牙道:“你们二位这是何意?”
“我掌门师兄现在人在何处?”温曌临单刀直入道。
“我爹病着,不能见风,更见不了人。”云晴芝细声细气道L:“我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
“你的话也可信么?”韩比昌冷笑一声,提剑指着云晴芝道:“你下毒母亲,毒杀未降生的胞妹,残害同门小辈,又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我可要怀疑你是不是为了掌门之位而弑父了呢!”
云晴芝的脸上猛地褪去了血色。
“韩掌教!你是跟我三师姐狼狈为奸,所以在这里血口喷人吗!”她尖叫道:“我三师姐许了你什么好处!”
韩比昌此人自视甚高,与沈秋练沈辽等人向来不交集,云晴芝虽这么说,台下围观众弟子却并不太信。
“我含血喷人,你们云家密辛我若不是亲耳听见,想编也编不出啊!”韩比昌转而看向魏君兰:“魏夫人,你想想,你与掌门皆精通医理,若非亲近之人趁虚而入,那好好的胎儿怎的落了地便死了呢?”
魏君兰的眼睛倏地瞪得血红,她似是想要说话,两瓣嘴唇却像是被黏住了一样难以动弹。
“我要见掌门师兄。”温曌临别无二话,就这么拿剑指着闻天羽。
“不方便。”闻天羽淡淡道:“曌临师叔若是要硬来,我倒也不介意与您过过招。”
温曌临的瞳孔中寒光一闪,显然,他从来不会拒绝类似的挑衅。
刹那间,剑光交错。
搭建起来的试剑台劈出深深的裂纹,朝阳派修为最高深的几个剑修联手攻击,数股剑气铿锵碰撞,肉眼难辨,周围的树木飘摇作响,枝叶被剐的七零八落,台下众弟子都有被吓到,连连退避。
然而云晴芝和闻天羽两人皆是洞虚境界,一攻一护,严防死守,竟丝毫不落下风,云晴芝忽而与韩比昌擦肩而过,铃鼓声尖锐刺耳,她忽而伸手拍向韩比昌的肩膀。
这一掌轻柔,不带丝毫攻击力,韩比昌忙着抵御闻天羽的攻击,浑也没管,却在一瞬间,他感觉丹田处一凉,像是有一股气劲将他的修为源源不断的抽走!
“扑通”一声,韩比昌扑倒在地,手上的剑滚了出去,而后闻天羽的离倥偬便插在了他的背心,掼进了试剑台。
血花飞溅的那一刻,周遭有了短促的寂静。众人都惊呆了,似乎无人能想见曾与他们朝夕相处的韩掌教会就此命丧黄泉。
沈秋练也有那么一刻的失神,韩比昌的修为不如她与温曌临她心里是有数的,可这般陨落,未免也太叫人难以置信,她正欲过去挑开闻天羽的那一剑,云晴芝却如鬼魅般掠了过来,她的彩鸢铃鼓硬生生抵上了定山河的剑刃,狠狠的刮擦过去,留下叫人血脉沸腾的呕哑嘲哳。
“你就这么想当我的姐妹,与我相争吗?我不仅能让你投不了胎,即便投了胎,也能让你再死一次!跟我抢东西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她笑得美艳阴毒。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个疯子!”沈秋练厉声喝道。
云晴芝掌心翻转,印在她掌纹上的咒语被魏流芳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