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瞧着他的妾,而他的妾只“看”这远处的烟花。
半晌,他微微叹气,缓步走开了。
俞姝听到了些许动静,但是整个人被东面天空的烟花吸引,便没注意。
这烟花放过,詹淑慧便感叹道,“还是京城好,能看到这么漂亮的烟花。若是晚间放,只怕加夺目。”
俞姝没说什么,只是浅浅应了一声。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
是穆行州,他瞧见两位女眷在此,连忙行礼。
穆行州也算是在定国公府长大,又是五爷副将,在定国公府出入随意。
但花园到底是内院,他连忙退开几步,一边行礼,一边问了俞姝。
“姨娘见到五爷了吗?听说五爷往这边来了。”
五爷过来了?俞姝想起方才没太留意的脚步声。
她一时没说话,詹淑慧倒是低笑了一声。
“穆将军可真有意思,竟然特特来问姨娘见没见五爷,不知道的,还以为穆将军打趣姨娘。”
穆行州怔了怔,微尴尬地笑了一声。
“是我失言了。”他只好又转而问了詹淑慧,“慧姑娘瞧见五爷了吗?”
詹淑慧说没有,“兴许五爷还没到此处。”她小心瞧了瞧穆行州。
“将军不若与我们,一道在此等等?”
这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提议。
若是寻常青年得了这样的邀约,多少要给些面子的。
但穆行州连忙摇了头。
“穆某进出内院已然越界,不该再逗留打扰,告辞。”
他说完,甚至不等詹淑慧再开口,就风一样地卷走了。
詹淑慧朝着他去的方向看了好几息,才离开。
“姨娘,是我刚才说的话,引得穆将军不高兴了吗?”
她有点委屈,俞姝安慰,“姑娘不必多想,穆将军一向忙碌,确实也甚少往花园来吧。”
她这般说,詹淑慧便问,“方才穆将军一过来就问了姨娘,所以姨娘平日同将军很熟络吗?”
熟络算不上,只是俞姝借穆行州的手,搞过一点小动作罢了。
但相比这国公府其他人,穆行州确实像个乖巧纯良的小童。
她道,“说过几次话。”
詹淑慧点了点头。
这会工夫,郑氏也歇好回来了。
姑嫂二人便不再多待,离了定国公府。
走之前,詹淑慧偷偷扯了扯俞姝的衣袖,“韩姐姐,我过两天约你出门转转吧,回头见!”
她俏皮地笑了一声,没等俞姝回应就跑了。
俞姝“目送”她离开,不禁对这位涿州来的慧姑娘多了些好感——
她若能借这个机会出门,就再好不过了。
*
穆行州在竹桥上见到了五爷。
“五爷让属下好找。”
“何事?”詹司柏问。
“是襄王那边,有些动静。”
襄王也是造反四王之一,襄军虽然并不壮大,但在秦地袁王造反之后,接着便跟了上来。左右逢源,倒也屹立不倒。
有袁王这个出头的人,詹司柏多半没时间收拾襄王。
眼下便问,“有什么动静?”
穆行州回,“约莫是缺火/药了,一连收缴了两座矿山,五爷,咱们这边要不要插手?”
让襄王偷偷壮大,绝不是什么好事,但若特特因为这个去攻打,也不甚合适。
詹司柏沉吟了一番,突然想到了什么。
“俞厉驻地虞城,是不是有军/火/库?”
穆行州连道正是,“是袁王较大的几座军/火/库之一。”
“好。”詹司柏眼中露了笑意。
他吩咐,“你让人把俞厉重伤的消息散出去,尤其要让襄王知道,俞厉如今还有一只脚在鬼门关里,朝不保夕。”
他说着,仰起头来。
“我倒要看看,襄王打不打他虞城将军的主意。”
穆行州一听,就笑了起来。
“五爷这办法极好,就让襄王和俞厉的人马火/拼去吧,这俞厉顾头不顾尾,袁王还不知要如何恼怒训斥。”
袁王若是恼了俞厉,朝廷这边,说不定就有了可乘之机。
一举两得。
詹司柏一时松快几分。
穆行州又想起了另一桩事,禀道。
“属下今日遇上了几位喜好听戏唱曲的世家小爷,便顺口问了一句,前几日是不是有大戏。”
京城这些世家子弟看戏,场面宏大,多半用放烟花造势。
如若不然,这中秋之后腊月之前,没什么大节庆,京城谁家会放烟花。
可穆行州问了,那些世家子竟说不知道。
他们还道,“我们还寻思呢,是哪个戏班放的烟花,怎么没听说有唱戏的。”
穆行州一听就觉不对劲了,而方才,又见到了烟花炸开。
他道,“属下刚才又让人去询问了,并无戏班燃放烟花。”
话音一落,五爷眉头高高挑了起来。
他本没细响,如今想来,是有些问题。
“看来是信号。”
“可什么人会在京里放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