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离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对方,看到对方在自己的眼神之下而躲闪的视线,冷笑了一下。“那么,你的以下犯上也是十八弟教给你的了!”
离此话一出,那大宫女瞬间脸色就白了起来,这么多年的作威作福,让她的心中已经对公子扶苏形成了一个既定的概念,那就是老好人,好糊弄。
可以说,如此声色俱厉的公子扶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此刻面对着这样的公子扶苏,她不得不承认,心中生出了许多的颤搐感,甚至隐隐有种想要下跪的感觉。
原本,她听说公子扶苏得胜归来,还以为对方不过是侥幸,还以为完全依靠大秦的精兵良将,现在看来,或许是她愚蠢了。
眼前的这个青年,早已非记忆中那个公子扶苏了。
就算她在愚蠢,此刻也知道自己不能接下离给她扣下的这顶大帽子。
对于胡亥,她还是非常忠心的。她知道,自己认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将自家公子拉下水,这么多年的大宫女也不是白当的,数秒的慌乱之后,她重新镇定了起来,只是那遮掩在罗袖下的手隐约在颤抖着。
“扶苏公子恕罪,是奴婢胡言乱语了,还请胡姬姑娘饶过奴婢。”
胡姬埋在离怀中的小脸上冷笑了一下,别人没看到,离自然是看到的,他知道,对方或许是觉得,自己从女人这里下手简单一点。
但是,指望胡姬心软,只能说她的眼神还不够好。或许今天在场的,她想要通过苦肉计来圆满抽身,只有端木蓉和石兰了。
而胡姬这个看起来大方活泼的,实际上则是最为冷酷的。
离摇摇头,果然,胡姬从他怀中直起身子,眼神冷冷的看着她,跟刚才撒娇抱怨的宛若两人。
“现在知道我姓甚名谁了,刚才不还说我是哪里来的奴婢么?我说,你看着一个挺机灵的姑娘,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呢?怎么说我以后也是公子的妃子了,若是按照你们中原的说法,也算是你们家主子的嫂子。若是胡亥公子身边都是你这样不得力的丫头,少不得需要我出马帮着换一换。”
胡姬脸上哀怨之色尽去,一身红色精致服装的她站在离的身边,颇有几分正宫娘娘的意思。再加上她原本在胡地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面对的都是胡地小山一般的汉子,此刻面对中原一个深宫中的不知所谓的奴婢,自然是气势上绝对的碾压。
而且,这话说出来于情于理都算是合适,只是对于对方来说,等于是晴天霹雳了。
在宫中作威作福了这么久,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是离开了胡亥的羽翼,自己会被这吃人的皇宫折磨成什么样,更别说曾经被自己打压过的人会怎么报复她了。
心神突然的失守让她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她知道自己已经颜面尽失了,但是眼下显然有比颜面尽失更重要的事情。最主要的是,若是不挽回这一切的话,她就不仅仅是此刻的颜面尽失了。
“扶苏公子,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公子看在奴婢一向尽心尽力服侍十八世子的份上,绕过奴婢这一回吧。”
大宫女终于顶不住压力的扑通一声跪下,离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心底划过一丝爽快之意。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记忆中第一次看到此人对他如此恭敬的模样,只是——,离冷笑,她的悔悟来的太晚了。
“哼,你这丫头说的话可是不对,身为十八世子的身边的贴身大宫女,难道不该尽心尽力的服侍?竟然还敢居功!而且,大清早的来扰了我家公子的清梦,如此简单的礼数都做不到,如何还有脸面留在十八世子身边?”站在端木蓉身边的楚若眉毛一挑,冷声道。
楚若早已是这宫中的大宫女,而且,离乃是嫡长子,所以楚若若是论品级的话,的确比她这个大宫女要高。此刻出言教训,也不算失礼。
“礼数?”胡姬眼睛转了转,带着一丝冷意。“刚才还说我这个胡人不知礼数,现在倒是不知道说的是谁了。”
眼看着对方的身子在她们的话语下开始渐渐颤抖的模样,离的眸中一片冷意,只不过,他到底还是知道适可而止的,而且,此事要办的漂亮,还不能让别人抓到把柄才是。
所以,他很适时的开口了。
“好了,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离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因为自己的话而面露喜色的大宫女,嘴角一勾,大喘气似的道:“你是十八弟身边的人,是非对错自然由十八弟来评断。所以,今日的事情我会让若若一字不漏的告知十八弟,如何处置你,就看十八弟的了。”
看着对方的面色瞬间如死灰一般,离幽邃的黑眸中山国了一抹算计的微光。
胡姬垂下眼眸,苍紫色的眸子转了转,了然的笑了。
离这手太极打的很漂亮,若是今日真的在此处置了此人,难免落人口舌,说不定会引来胡亥的吵闹。而若是将这事推给胡亥的话,离不仅能落得慈悲的名声,二来按照胡亥一向喜欢营造出的兄友弟恭的戏码。
自己的贴身大宫女对自己的嫡长子的哥哥如此不敬,自然是要重重惩罚才符合他一贯营造出来的形象。
而眼前的大宫女自然也对自家主子非常了解,之前欺负扶苏,是因为对方从不反抗,胡亥自然乐的看戏。但是自己这次翻了船,按照自家主子的性子,自然会丢车保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