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灼,码头上恰好过了忙碌的时间,扛活的人聚在一起喝水。
一声婉转的声音叫停了拉车的牛,闻光寒刚咽下口中的清水,抬头一看就看到诺久书正从牛车上卸东西下来。
端着的水也不喝了,招呼了一声,就赶上前去,“九娘,回来了?”
“阿寒。”诺久书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叫了他一声,露出一个微笑,全然不见早上的异样。
闻光寒诧异不止,但现在还在外面,他也不提,便问,“买了什么?”
诺久书大致说了下,又超码头那边看了看,问:“海商走了?”
“走了。”闻光寒道:“他们在县里停留时间都短,都忙着去今南府。”
“这样啊。”诺久书有点遗憾,“吃饭了吗?”
“吃了。”闻光寒帮着把诺久书买的东西搬下来,看了看,道:“手里的钱还剩多少?”
“呃。”诺久书一时哑口,她留下的东西有多少都没仔细算,只能勉强回答:“二十五文。”
“八十文都花了,怎么没想着给自己买点东西?”闻光寒看了看诺久书的脑袋,心疼地道:“胭脂水粉那些,买一些也无妨。”
诺久书的头上就一件首饰,就是闻光寒下聘时送的那根细花铜簪子,连个头花都没有。
闻光寒这话吧,若是一般人,肯定欣慰感动,但诺久书脑海里首先出现的是一张或是红黄,或是惨白的脸,瞬间一个机灵。
“我不喜欢那些。”诺久书道:“你也被给我买那些,脸上敷一层面粉似的,难受。”
闻光寒闻言,笑了笑,“那好吧。”
谢绝了闻光寒的好意,诺久书翻找出五个包子,递给他,“这是给你带的,加加餐。”
“这么多?谢谢娘子。”闻光寒洒脱一笑,接过包子,道:“什么馅儿的?”
“你食量大。”诺久书被他一个娘子雷得焦香,扯了扯嘴角,“肉馅儿的。”
明明看电视时,听人家叫娘子觉得挺常见的,为啥听闻光寒这么叫自己这么雷?
闻光寒就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把两个包子给啃完了,张强走了过来接云彩时,还调侃了句,“哟,阿寒好福气。”
闻光寒笑了笑,也不和他贫,招呼诺久书跟着他去休息的地方,翻开一个麻袋,道:“看看这是什么。”
诺久书仔细一看,惊喜道:“莲藕!”
这袋子里足有五根完整的莲藕,看上去还挺新鲜的。
“嗯。”闻光寒将麻袋复原,捆好,“是海商顺道从溯州府带过来的,咱们这边没有,就是贵,我带的钱买不了多少。”
“谢谢。”诺久书看着闻光寒,真心实意感谢,感谢对方把她的事放在心上。
闻光寒偷偷捏了捏她的手,“咱们夫妻一体,说什么谢谢。”
诺久书失笑,“以后不说了。”
“嗯,这才对。”
……
休息过后,闻光寒继续去扛活,诺久书就在码头闲逛,码头里没有人卖东西,而码头外也是一片荒芜。
怎么就没人卖吃的?
太阳落山后,闻光寒借了张强家的背篓,将买的东西一一装进去,把装莲藕的麻袋横搭在背篓上,牵着自家媳妇,踏着黄昏往村里走去。
“我背吧,你累了一天了。”诺久书看着闻光寒背上的东西,忍不住道。
这小半下午,诺久书可算是真实地了解到了码头的活儿究竟有多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