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来要钱的。
诺久书脸沉了沉,道:“你当初究竟收了颜家多少聘钱?”
诺严氏一向泼辣,但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看到她闺女沉着脸,她有点怂,道:“就……就三十两。”
“三十两?”闻张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盯着诺严氏,道:“你给全用没了?”
诺严氏皱眉,道:“亲家母你也知道,读书很花钱的……”
诺久书冷笑打断她,“你不会想让闻家帮你还钱吧?”
诺严氏眼珠子一转,这闺女现在不吃硬的,就来软的吧。
她哭诉道:“九娘啊,还不上钱,颜家要拉你哥去坐牢的。你哥可是长子,他要是进了大牢,家里丢面子,你也没脸啊。”
“你要挟我?”诺久书是真的气了,脸色阴沉如墨,这女人是拿她的名声要挟闻家来了?
这一刻,这个妇人和前世的母亲重合,一心只想着儿子,弃女儿如尘埃草芥,她所作所为,都以儿子为出发点。
察觉到妻子的不对劲,闻光寒突然站起来,拉了诺久书一把。
诺久书回神,看着一脸担忧的男人,心底堵着的气卸了一点,不至于让她失去理智了。
“说什么要挟?”诺严氏不解蹙眉。
“闻家没钱。”诺久书吐出一口气,道:“阿寒前些天还伤了腿,近几日家里都没个进项,还欠着外债,拿什么给你?”
这话就相当于是直接拒绝了,诺严氏皱眉道:“那可是你的聘钱。”
“我的聘钱?”诺久书冷笑,“我可有用过一个铜子?”
“你这闺女!”诺严氏不满,“那聘钱是给大树读书用了的,日后他出息了,你脸上也有光啊。”
“我可受不起。”诺久书冷冷反驳。
阿久这脾气啊,软的时候温言细语,硬的时候强势逼人。
闻光寒无奈了,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岳母,阿久,咱先说说这事儿吧。”
诺久书看了他一眼,索性不说话。
诺严氏有求于人,也笑眯眯的不说了。
闻光寒遂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岳母,九娘和颜家的婚事是已经完婚了的,阿久亦未犯什么大错,咱们先找人问一下,颜家要回聘钱这事儿与律法合不合,再做打算,如何?”
“这主意好。”诺严氏眼前一亮,“阿寒说得对,婚都完了,凭什么要我还聘钱。”
闻张氏听了这话也松了口气,让她出钱是不可能的,不用还最好。
而诺久书听了闻光寒的话,垂了垂眼,诺严氏上门,以名声要挟,她还不得不接受这个要挟,夫妻一体,闻光寒的名声不能再被她牵连坏了。
心里堵着气,诺久书冷冷地瞥了诺严氏一眼,而后看向闻光寒,“阿寒,你先和我回屋,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诺严氏敏感地反问。
诺久书看了她一眼,不想回她。
闻光寒虽然也疑惑,但还是给她打圆场,“岳母你先坐坐,我和阿久说说体己话。”
两口子一路沉默回了屋,一回屋,诺久书就佯装从床底下摸出了两本书,递给闻光寒。
闻光寒蹙眉接过,看清了书名后,满含深意地看了诺久书一眼,道:“大郢律?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