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闻张氏揉了揉肩膀,道:“人老了,熬不了了。”
“娘,你去休息吧,这里我和阿寒来。”诺久书把切好的红薯装桶里,用水泡上,提进了杂物房,闻家的磨就在杂物房里。
“我来吧。”闻张氏看了眼瘫在凳子上的叔侄俩,笑道:“看他两家干不来,让他们读书去读书。”
诺久书顺着闻张氏的视线看去,不由好笑,“那行,娘你添料,我来推磨。”
闻光寒讪讪低笑了笑,为了做粉,红苕要洗得很精细,在这坐着洗红苕,简直比他扛活儿还累,眼睛都花了……
闻立嵩倒是还精神,掏了放灶窝里的红薯出来,和妹妹吃得正香。
闻光寒见此,揉了揉他脑袋,“给你婶婶送去。”
“哦。”闻立嵩应了声,往厨房跑去了。
诺久书忙道:“我这正忙着,吃什么啊。”
“先吃点。”闻张氏道,“也休息下。”
“好。”诺久书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木桶,坐在若儿身边,啃起了烤红薯。
休息了会儿,闻光寒带着闻立嵩和小若儿在院子里读书,闻张氏就和诺久书在杂物房里磨红薯。
一勺勺的红薯进了石磨口,化成浆液留下来。
经历过磨碎、洗浆、过滤,最后沉淀找不到合适的器具,用的是家里的水缸。
诺久书和闻张氏累摊了,晚饭都是闻光寒瘸着腿做的。
一家人草草吃了饭就去睡觉去了,诺久书和闻光寒例行的夫妻夜话也说了两句就没了后文。
诺久书累得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闻光寒坐在油灯下看书,听着她的呼噜声,不由得愣了下,抬头看了熟睡的人一眼,失笑地摇了摇头,更加聚精会神地看起了书。
小妻子这么努力,他也不能松懈啊。
第二天,红薯浆沉淀出来的红薯粉团又被诺久书加水稀释过滤、沉淀了两次,道第三天早晨,终于变成了洁白的红薯淀粉。
看着细密的粉团,累了几天的一家人,欣慰得不行。开心之后,一家人就开始准备调欠蒸粉了。
蒸粉的簸箕,是闻光寒新做的,顾忌里边的竹刺,就盖了层纱布,用皂角水清理了几遍才上锅。
一大勺粉浆,摊平蒸至透明,过凉水,而后一张薄而劲道、晶莹剔透的苕粉皮便做好了。
待粉皮半干后,不硬也不滑,刚好可以切成丝,一家人用第一批做出来的粉丝将就了一顿晚饭,吃得满足。
饭后,闻光寒凑到灶下看火,就着油灯和火光看书,诺久书继续蒸粉,闻张氏则挑晾干的粉皮来切成丝,放院子里的大簸箕上晾着。
这天晚上,一家人忙到很晚,第二天也没能起来,好在也没什么事要做,晚点也没什么,倒是让不怎么忙碌的闻立嵩和若儿先起了。
两个小家伙古灵精怪的,用小簸箕,把大簸箕里的粉丝移到院子里头,准备迎接阳光。
诺久书起床时,天边的暖阳已经送来了明亮的阳光,悬在山头,快速升空,而院子里,干透后晶莹剔透的红苕粉,闪烁着光亮。
她怔了下,而后欣慰地笑了笑,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把堂屋里的苕粉全部搬到了院子里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