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琛看了他一眼,不管这位三亲王是有什么心思,此刻都不好拒绝了。
于是也点了头。
场上的气氛微妙起来。
尤其是多兰和傲其,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已经猜到了卓力格图的打算。
这一回,外头响起的不是马头琴,而是中原人更熟悉的筝。
所弹曲子却是众人闻所未闻的调子,刚中带柔,像是那高山之巅的云朵,空灵绵长,但又不失草原广阔豪迈的大气。
单是一个前调,就已隐隐将多兰的那支舞比下去了。
紧接着,就见一位体态轻盈的少女,身着湖蓝色束腰流苏云纹裙,手持一把六角团扇,缓步走近。
想着这位苏迪雅郡主的生母是中原女子,本以为她是要做一段中原人更偏爱的柔媚之舞,但随着琴声陡然一变,就见她身姿凌厉起来,手中挥舞的团扇颇带了几分剑气。
论舞技,苏迪雅完完全全在多兰之上,不论是体态动作,还是神情节奏,亦或是表演的新意,都完全胜过。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被这一段表演吸引了,不论这个人如何,只说这一支舞,的确精妙绝伦。
一曲舞罢,苏迪雅停下之时,众人的目光还依旧聚集在她身上,顿时让她心中更加自得几分。
这支舞,她苦练了许久,原以为没机会了,不曾想等到十七岁还能有最后一搏。
只看在场人的反应,皇上就该选她才是。
不怪她自信,论容貌气度,苏迪雅确实比多兰要胜出几分。
毕竟有一个中原的母亲,从小偏爱诗书,却又因为生在草原而没落下骑射,身上那种英气和书卷气,结合的恰到好处。
只有一点不如多兰,她总是透着一股微微的拘谨,不比多兰大方。
用简单些的话来说,苏迪雅的母亲到底是妾室,养出来的孩子再优秀,总是底气不足,不能完全撑得住。
“臣女献丑了。”苏迪雅微微福身,行的是中原礼节,可谓用心。
宁琛照旧是笑着,“卓力格图亲王生了个好女儿呀,此舞和多兰郡主各有千秋,朕这一回可算没白来,瞧着苏迪雅郡主有几分中原血脉?”
“回皇上,臣女的母妃是中原女子。”苏迪雅柔声道,面上露出几分适当的羞涩。
这模样不用说,定然是她那母亲教的了。
草原女子可没有这样的作态。
然而,叶筠看来,这位郡主的心思怕要白费,皇上如何也不会放着大亲王不扶持,而去扶持三亲王的,这不是叫札萨克乱起来么?
果然,宁琛只是夸了两句,赏了一对玉镯就作罢了。
而方才献艺了的多兰郡主,不仅得了皇上亲自倒酒,更得了一套头面和一尊红珊瑚。
这比起来,玉镯就不够看了。
苏迪雅抱着那装玉镯的匣子,心底满是错愕和不甘。
方才,明明是她更好呀,凭什么皇上会选多兰!
而这一切似乎卓力格图亲王是有所准备的,见女儿没能入皇上的眼,只是神色暗了暗,终归没说什么。
一场宴会被两位郡主的献舞推到了气氛顶点,接下来渐渐就没那么有趣了。
可依旧是喝到了夜半才散席。
即便有人挡酒,宁琛也喝醉了,更不要说陆青云和叶哲两个,都是醉的让人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