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宁琛已经去上朝了。
叶筠是被良玉叫醒的。
“婕妤,时辰不早了,还得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怎么是良女官,南栀呢?”叶筠坐起来。
良玉笑了笑,扶着她下床,“昨儿夜里又下了大雪,今日冷的厉害,南栀姑娘一早就回去给您取厚靴子了,还有围脖、手炉这些。”
换的衣裳是有的,旁的都没带,只能赶早回去拿。
叶筠点头,就先洗漱了。
待得坐到铜镜前头,拿着梳子的是墨玉。
“如今宫外流行随云髻,今儿婕妤穿的衣裳颜色浅淡,倒是相配,不知婕妤意下如何?”
“就依女官的吧。”叶筠浅笑。
到底是御前伺候的,纵然不常伺候妃嫔,但梳头的手艺还是没得说。
一个随云髻,叫人瞧着仙气又端庄,还不失妩媚清丽。
叶筠满意极了,将手上一对儿翡翠镯子褪下来,一人给塞了一个。
她能戴在身上的,自然不是俗物。
尤其是这样就摘了给人,更显出亲近来。
饶是墨玉和良玉这样深懂人情世故的,也免不得心偏了几分。
叶筠自然不是白赏的。
皇上身边的奴才虽然收买不得,但能通个人情也是好的。
在九宸宫用过了早膳,才去给皇后请安。
这里离得近,便没有坐撵。
这回跟着的是绘月,南栀已经守了一晚上,回去就换了绘月来了。
“婕妤,奴婢听着一件事,昨儿晚上咸福宫的刘采女在院外不慎摔了一跤,额头磕破了一个大洞,夜半人就断了气,张才人与她住在一块儿,见了那惨状就吓晕了,听说今儿早上还烧着呢。”
“好端端的怎么就摔得这样厉害,就死了?”叶筠蹙眉。
绘月点了点头,“听说是因为晚膳送的太迟,菜色又不好,刘氏非要闹着去跟膳房的人理论,外头雪天路滑,就摔了,偏巧有奴才偷懒,将那除雪的铁铲放在路边,这一下就撞了上去。”
虽然叶筠不甚关心这个不起眼的刘氏,但也听说过几句刘氏和奴才打架的事,也无语的很。
这件事情一时间也瞧不出有什么蹊跷,便也只能叹息一声了。
慢悠悠走到凤栖宫,时辰也还早。
进了殿里就瞧见淑妃已经坐在里头了。
这位素日可最喜欢拿捏着架子晚来,今儿倒是勤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果然,还没等叶筠行完礼,淑妃就气冲冲的开口了。
“昨日才说要你劝诫皇上雨露均沾,你倒好,竟跑到九宸宫去争宠,叶氏你好大的胆子,真是半分未把皇后娘娘的话放在心上啊!”
只是淑妃越急切,就越显得叶筠从容。
众人只见叶筠依旧淡然的福了福身子,轻声开口。
“淑妃可冤枉臣妾了,皇后娘娘的教诲,臣妾自然时刻谨记不敢忘了半分,只不过这皇上听不听的,也不是臣妾能决定的。”
“分明是你狐媚,胡诌什么梦魇害怕,故意勾的皇上去陪你!”淑妃拍桌。
叶筠噙着笑看她一眼,“娘娘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觉得皇上瞧不出来臣妾是真梦魇还是假梦魇了?”
“本宫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叶氏,你如此牙尖嘴利,未免太霸道了些!”
淑妃梗着脖子,面色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