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个人自以为刻骨铭心的回忆,别人也许早已经忘记了。——张小娴《流波上的舞》
“我跟那个女的真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易轻尘辩解道。
应慎行没什么表情变化,冷漠答了两个字,“不信。”
易轻尘怎么就这怎么恨呢,他反问,“我要是跟张颖颖有点什么,我会搅和她家里生意?”
应慎行抿唇,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可真仗义,完全不为美色所动,我记住你的好了。”
“……”易轻尘睨了应慎行一眼,背过身,倚着落地窗,幽幽问,“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去跟念念卖惨,她会原谅我吗?”
应慎行偏头打量易轻尘。
认识小二十年,除了小时候打群架在地上滚来滚去以外,端的是真没见过易轻尘这幅埋汰模样。
衬衫下摆是皱的,眼下略微能看出些青色,两腮冒着细密的胡茬。
乍眼一看像是kè • yào嗑大了。
易轻尘早上进门时候应慎行属实有那么点儿震惊,可他转念一想,出轨闹上热搜,现任婚姻关系还存在,后院火大,人状态能好过才奇怪。
所以应慎行连问候易轻尘都没问候。
虽然是兄弟,可他打心眼里瞧不起出轨的。
“你的解释说服不了我。”应慎行直言不讳,“第一,我不认为你是个shǎ • bī,会答应拿自己名声,去陪完全不相关的人炒作;第二,你能把张颖颖他爸的生意搅黄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你想掌控一个人,让她家里失去财力是最好的方法;第三,你现在这模样到底是伤心难过还是纵欲过度造成的,他人无法判断;第四,李念非常聪明,上面这些我能想到,李念她也能想到。”
……分析的头头是道。
关键是听起来相当有道理,如果不是当事人的话,易轻尘都特么要信了。
易轻尘心态很崩溃,他迟疑了几分钟问,“那你说,我怎么才能证明,我真的是个shǎ • bī?”
这次换了应慎行沉默不语。
“算了算了,等周六吧,我回了,再见。”易轻尘又抽了两根,烦躁的抓抓头发讲。
“回见了您,希望你能活过这关。”应慎行掐掉烟,落井下石。
“说点儿好听的不行吗你。”易轻尘瞟他。
直到易轻尘人要出门了,才听应慎行说了今天唯一一句不补刀的人话。
应慎行说,“我是局外人,不知道你跟李念到底怎么回事,但你是男人,错在你,不管什么结局,都尽可能多补李理念一些,别闹的不体面。”
易轻尘的脚步一缓,抓着头发苦笑答,“如果可以,我是想把一切都给她的。”
“滚吧。”应慎行在他发表长篇感言以前,无情的下逐客令。
今天是个艳阳天,易轻尘一宿未眠,为了能活到周六,他没自己开车。
网约车堵在了桥上,打车软件上必经之路翻着红,易轻尘被烤出层薄汗,伸手去抖了抖衬衫,让衣服别黏在身上。
他很久很久没这样狼狈过了。
许是有些中暑,易轻尘车上小憩了片刻,被司机师傅一声“到了”给喊醒。
他出现在电梯口的时候,郑成功正跟容磊就坐在门外候客区,讨论骨灰盒是要雕梨花的,还是雕八仙过海的。
见正主来了,立马收声,齐齐看向易轻尘。
易轻尘顺手扯了个凳子坐下,加入了两人的讨论,“你俩感情经验多,给我说说,怎么哄女孩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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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在树荫下嘶吼,李念捧着菊花茶站在窗边往操场眺望,池欢拎着两瓶冰水凑到她面前,竖起大拇指,“念念你可真牛逼,因为你炫酷的操作,我第三四节语文课居然都没人敢写其他科卷子了。”
“承让,我也是一不小心就站在了数学家的肩膀上。”李念柔声答,眉眼间不见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