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了,电报……”锦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刘嘉的房间,小脸都吓成了一团苦瓜。
“是曹家,还有刘家……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他们要追来了?”
刘嘉接过电报打开一看,内容是告诉Emma小姐,她要找的云锦工匠和织机都已经找到了,以及一份需要支付的费用清单。
“就这点小事,把你吓成这样。”刘嘉笑着摇头,“人家说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好歹先看见内容是什么,再慌也不迟啊,我只知道有贷款买房的,还没听说过贷款慌张的。你说你好歹也是个手底下有三百号人的大主管了,以前管你的那个管家,手下人还没你多呢,他慌吗?真是的。”
锦儿鼓着腮:“他又不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万一是呢?你去他家看过?”
两人说话的时候,刘嘉已经把回电写好了,让锦儿去拍电报,顺便汇款过去。
除了工匠和织机之外,她还要对面寄几十桶生漆过来,虽然阿牙的木雕做得不错,但是比起真正的漆雕,艺术性差了不少。
为居里夫人设计的衣服已经有了草图,刘嘉把概念扔给设计师们,让他们继续完善,自己则去找佩妮·罗斯柴尔德,告诉她云锦的寻找进度,以及,她的工作室刚刚设计了一条由莫奈亲自授权的裙子,非常适合跳查尔斯顿舞,问佩妮要不要试试。
佩妮拿到裙子时,态度很平静,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她千千万万条裙子中的一条,裙子上有花也好,有水也好,都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
得知刘嘉给它的标价后,佩妮愣了一下。
这个价格比她的心理预期要高出许多。
并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对金钱毫无概念,闭眼挥霍,相反,鲁迅先生说得好:“越有钱就越不放松,越不放松就越有钱。”
但凡不想出败家子的世代大豪族,对家里人的金钱观培养都十分到位。
即使是没有继承权的女儿,佩妮也知道什么东西值多少钱,而不会由着别人把自己当傻子宰。
“这条裙子……要五千法郎?”从小的教养让佩妮脸上还能保持着平静和淡定,但是她微微扬起的尾音,透露了她的心声。
五千法郎足够做一条看起来闪亮亮的正经晚宴裙了。
刘嘉对她的情绪变化了若指掌,笑着说:“先穿上试试看喜不喜欢。”
佩妮半信半疑地换了裙子回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的表情告诉刘嘉,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条裙子的价格。
刘嘉继续说:“这是一条舞裙,要动起来,才有感觉。”
佩妮像平时跳舞那样走了几步,裙摆飞扬起来,裙子上的画动了,池塘中的水波在流淌,雾气氤氲在水面,睡莲摇晃。
裙摆上的池塘部分竟然还会泛出点点幽光,就像月光照在真正的水上。
“这是……”她停下来,低头仔细查看裙子上的画,发现在有波光粼动的地方,都缝着极小的银片和小米粒大的珍珠。
银片反射的光耀眼,珍珠反射的光柔和,两种光让池塘的感觉更加灵动。
“这条裙子很漂亮。”佩妮惊叹,她是识货的,知道在平面上做出立体的效果有多难。
“这是四季花时系列的第一条裙子,也是莫奈先生亲自授权的,本来我也没有想好这样的裙子要在什么场合最适合穿,幸好命运在完工之前,就让我认识了你,在我认识的年轻淑女中,只有你才会懂它的价值,欣赏它的美……”
刘嘉的话让佩妮很高兴,当她听说这是“四季花时系列”中的一条,问道:“其他的裙子带来了吗?”
刘嘉一本正经地回答:“Emma的裙子,需要在黑夜,把很多很多的头发揉搓成线,才能织成把人变漂亮的裙子。现在还没有集齐足够多的头发,所以没有带来。”
佩妮听了笑起来,她还以为刘嘉是在说《野天鹅》的故事:“你真有意思。”
远在工作室的苦恼设计师们抓了抓头顶,人均又掉十几根。
刘嘉告诉她还有一些新的设计,比如水果系列:“我很喜欢高迪的建筑,比如神圣之家大教堂,那真是太有趣了,往教堂上堆水果,全世界也只有他敢这么做……”
“啊,原来你也很喜欢,我爷爷就很不喜欢,他说有损教堂神圣的氛围,有损上帝的威严,我想主不在乎,如果上帝不喜欢,他会降下洪水和天火毁掉它的。”
佩妮耸耸肩:“可惜上次去的时候,它还没有完工,我想再过两三年,应该就能修建完成。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刘嘉笑着点头,心中暗想:还两三年呢,从现在往后数一百年都还没有完工,我都没见着它完工的样子。
“对了,说到水果,五年前葡萄成熟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我们家的酒庄,那里的葡萄堆成山,特别有意思,那个时候,他们还让我进去踩了几下,做为开始酿酒工作的仪式呢。”
佩妮说到开心处,盛情邀请刘嘉一同去:“下周就要采摘今年的葡萄了,要不要一起去?到时候大家会酿新酒,喝掉过去年份的酒,会有来自欧洲其他国家,还有美洲的很多人到我们家的酒庄买酒。”
刘嘉对葡萄酒的兴趣不是很大。
对她来说,葡萄酒只有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