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大楼顶端一阵狂风吹过,刘嘉头上的帽子随风而去,飘飘摇摇从几百米的楼顶往下掉,中途又被风吹了几吹,转进了小巷,然后便不知所踪。
徒留一脸懵逼的刘嘉。
大意了!
刚才明明没有这么大的风。
谁能想到钟形帽居然也会飞走!
得知老板帽子飞走的公司设计师,十分体贴地向她推荐发夹,把头发和帽子连在一起,这样怎么吹都吹不走。
刘嘉当然知道世上有种东西叫夹子,这不……就是懒嘛。
她也没想到客户会热情地邀请她去顶楼咖啡厅欣赏风景,这一欣赏,她就忍不住走出去,一出去,楼顶的狂风就掀了她的帽子。
这个设计师是个喜欢花哨浮夸风格的家伙,很适合二十年代的气质,他夸赞二三十年前流行的帽针,说那才是人间绝色,现在的发夹与帽针比,实在质朴到无趣,得藏在头发里。
“帽针?”刘嘉对古老的帽子没什么心得,她是棒球帽和渔夫帽的爱好者。
“对,就是把以前那种大帽子固定在头顶上的东西,是这样的。”
他在纸上画了一个长长的针形物,另一头随手画了一些装饰品。
“一头穿过帽子,扎进盘发,再穿过去。”设计师比划了一下。
刘嘉懂了,这帽针从造形和功能,听起来都跟中国的簪钗很像。
“它还有实用性。”设计师说。
20世纪初期,女人就已经开始参加社会工作,而且也有晚班,女士们会很晚下班。
帽针是她们的防身武器。
也正是因为这样,引起了男士们的恐慌,要求立法取缔帽针,说容易误伤别人。
刘嘉笑道:“有女人也觉得会被误伤吗?“
“没有。“
提出抗议的全是男人,所以,大概只有男人如此脆弱,会被误伤。
结局就是,整个欧美的男人们行动了起来,他们草拟法案,规定限制帽针的大小,德国、法国、美国、澳大利亚……无一例外,甚至有女士为了维护自己合法携带防身用品的行为而被拘捕。
禁止没有用,双方拉锯了十几年,最后让女人们自愿放弃帽针的是短发、钟型帽和头巾的流行。
“因为钟型帽不会掉。“设计师总结。
然后,他看了一眼因为帽子飞走而大为不满的老板,改口:“一般女性也不会像您站在那么高的地方。“
刘嘉确实也不会没事站那么高的地方,下一次,去风大的地方,绝对不戴帽子!
不过,设计师的帽针故事提醒了她,现在出来工作的女性更多了,说不定可以考虑做一套小饰品。
自打有了杀手这个行当,首饰界就不缺跨界从业经验。
就连□□都有,比如长得像口红,只能射出一发子弹的□□。
本来刘嘉只是当一个笑话说给顾宗华听,顾宗华很认真地听完,然后说:“我可以试试。“
“哈啊?“刘嘉眨眨眼睛,”你还会这个?“
顾宗华笑笑:“做这行,总是要自己先了解一下具体的操作流程,才能不被乙方骗。“
“倒也是。“刘嘉想起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被工厂当傻子耍的那些青涩往事。
顾宗华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第二天就找了一家金属加工厂。
刘嘉所以为的“做个武器形状的首饰“流程是这样的:拿铁片,裁剪成形,然后开始磨,磨完加装饰,结束。
顾宗华认为的流程显然稍微长了一点,他从铁矿石开始……
看着他认真挑选铁矿石,刘嘉跟着蹲在一边:“要是这边的石头你都不满意,是不是还要亲自去挖啊?“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顾宗华冲她一笑。
他认真地调配矿石比例,还问刘嘉喜欢闪银光还是闪金光。
刚开始看他折腾还挺有意思,到了中间的冶炼环节,来来回回地调比例,测数据,再调比例,还要跟工厂里的工程师进行详细讨论,刘嘉几乎疑心顾宗华这是借给她做东西为由,打算发明新型特种钢铁。
刘嘉脸上的百无聊赖毫不掩饰,顾宗华就让她先回去:“你可以先挑几种喜欢的款式,等我这边做好了,就交给你装饰。“
说到装饰,刘嘉就不困了,她回到设计室,画了一个戒指的草图。
在她的设想里,只要手指用力,戒指上就会弹出短刺,刺中近距离的人。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这样不行,那样一激动,可能短刺就弹出来了,还是得设计一个开关。
除了戒指之外,刘嘉还顺手画了一个防身钢笔。
现在很多职业女性从事的工作是秘书或是打字员,为了工作方便,她们习惯在外套口袋里插一支钢笔,以便随时随地记下老板的指令,离开公司也不会刻意取下来,在街上能看到不少时髦女士身上别着红蓝两种颜色的钢笔。
钢笔管比普通钢笔要粗长一些,粗是为了保证墨水的存贮量不少于普通钢笔,不能影响工作,长是为了让锋刃可以更长一点。
一寸长一寸强,女性的平均身高比男性要矮,工具可以补足。
使用的时候,只要拇指用力往上推,锋刃就会被推出并被最顶端的机关卡住。
刘嘉在画设计图的时候,被一个女员工看见,她好奇地问刘嘉在做什么,得知这两样东西的功能之后,她忧虑地说:“我觉得还是不要带吧,万一被人夺走,反而成了别人的凶器。“
“这个设计是用来自卫的,不能用来抢劫。“刘嘉笑道。
“我问你啊,走在路上,你看到一个五岁的孩子手里正在乱舞一个木棍,你会主动接近他吗?“
“当然不会,多危险啊,万一被打到呢?“
刘嘉点点头:“对啊,大多数犯罪都是临时起意,挑选受害者的时候,也都是挑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那种人。很多临时决定犯罪的人,胆子并没有那么大,只要稍微反抗一下,他就怂了。如果遇到看到你拿出武器,还坚定要跟你打到底的,那你拿出来或是不拿出来,也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些都是自己的选择。快餐店的店规就是遇上劫匪进门,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不过,一般来说,男人抢男人,是图钱,男人抢女人,可能既图钱,又图色。“
刘嘉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
不管在哪个时代,再自由再开放的年代,被强//奸都不止是身体上受损伤那么简单,刘嘉看过几篇男人被强//奸的新闻,那些男性受害者,不管施暴者是男性,还是女性,受害者都精神恍惚,整个人都处于受到重大打击的状态。
被抢钱的时候,很多人会交出钱包以求平安。
被劫色的时候,很少有人马上脱衣躺平,如果到这一步,前面一般已经被揍得没有还手之力或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再说,手上多个东西,也壮胆嘛。我在法国的时候,还见过有人抓着法棍防身呢,法棍又长又硬,效果确实不错。“
顾宗华尝试了很多次,他终于找到最合适的金属配比。
“诶???不是顾师傅祖传锻造技术啊?“刘嘉听说顾宗华的实验成功,马上兴冲冲地跑到金属加工厂,想看看顾宗华打铁。
结果,她看到的是全自动设备,在动力系统的带动下,对着铁坯给予命运的毒打。
“我也不会啊。“顾宗华笑着说,“要是打的力道不均匀,好好的铁也会被打废。”
厚厚一块钢坯进去,薄薄一层出来。
刘嘉用手肘撞了撞顾宗华:“哎,你说,要是把一块牛肉放进去,出来的时候,就可以做成潮汕牛肉丸了吧?”
“调到位的话,应该可以的吧……不过肯定需要变速,前面是肉块的时候,跟后面是肉泥的时候,力度肯定不一样。”严谨的理工科男居然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并认真地表示要去唐人街找一家有名的粤式餐厅,先看看人工操作是什么样的流程。
“算了算了,你盯着看半天,人家还以为你要偷师呢。”
顾宗华笑着说:“不会,我会跟他说,我要做一个能打牛肉的机器,让他从重复劳动里解脱出来。”
“他可能会当场把你砍死。”
顾宗华不明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