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玲儿带着打扮成仆人模样的司空银澈和夏天,顺利地进入了司空府邸。
司空家世代名匠,精于机关建造,这府中的格局自然是不一般,并不是标准的前院后院正南正北左右对称那样的格局,所有的房间在地势高低、间隔距离、大门的朝向以及自身的高矮和占地面积都有严格的要求,非常具有特色的还有院子里各式各样的石灯、凉亭及木质雕像。
那只有石灯半人来高,上面并非是用的火盆或者灯油点燃的火光,而是从顶部的洞孔中散发出柔和的荧光,如同夏日的萤火虫一样,十分亮眼但又不会刺眼,也不回经受风雨的干扰,当真是神奇。
夏天从一进入府里就觉得头晕目眩,行走的方向十分怪异,甚至被左右两边稀奇古怪的雕像给迷住了,它们的造型有的是猛兽,有的是不知名的动物,有的甚至是三头六臂的怪物,雕刻虽然没有那么生动细腻,但是形象十分威严,在石灯发出的荧光照射下,宛如一尊尊守院的兽型护卫,静静地观察来往之人。
“哇塞,银澈大哥,你家中的这些雕像看起来好威风啊!”夏天忍不住赞叹道,“但是为啥附近都没什么人呢?”
司空家擅于制造这些机关魔兽,自然是不需要太多的人来看护院子,只是今夜前院确实没有什么人,若在平时,司空银澈回来的时候早就有人来迎接这位大少爷了。
“这些雕像都是机关魔兽,很多都是父亲大人制造出来的,但有许多已经不能行动了。”
司空银澈脸上也是一片愁云,他随手抚摸了一下院中小道边上的一只酷似老鹰的雕像,轻轻用力一按它的头部,只见鹰眼光芒缓缓亮起,片刻之后又逐渐黯淡了下去。
夏天问道:“这只老鹰也和那日在墨门大厅里那两只巨型机关兽一样吗?它们是靠什么来行动的啊?”
关于这个问题,夏天早就想知道答案了,那天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侥幸制止了守门机关兽青龙和白虎,他和靖云对这些威风凛凛的机关兽可谓是兴趣颇浓。
司空银澈边走边回答道:“那叫机关鸢,它是用来侦查和传递信息用的,和大多数机关兽一样,其内部结构十分复杂,动力主要来自于机械的力量和特殊的能源石,这些能源石还需要配合我们司空家独有的法印才能启动,只不过随着使用的时间长了,它的能量会慢慢枯竭,就会出现刚才的那种情况。”
夏天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大致是明白了,就在他内心还在纠结于到底是什么样的石头,竟然能够让没有生命的东西可以活过来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间大厅,里面灯火辉煌,看窗户上的人影,应该有不少人在里面,但是并没有传来嘈杂的声音。
门口站着两人,看到司空银澈后,便兴奋地冲屋里头大喊:“少爷回来了……”
仆人这一嗓子出来,屋里头立刻就热闹了起来,司空银澈大步踏入厅堂,发现府里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除了管事下人,还有几位家中长者,就连司空夫人都在场,但是看其脸色却是着急万分的样子。
“娘,我回来了。”
“澈儿!你总算回来了,娘都快急死了,我们家要出大事儿了,你爹爹不在,你也不在,可叫娘亲怎么办才好啊……”
司空夫人一把拉着自己的儿子,眼里尽是带着泪光,像是有诉不完的苦一样,她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脸上的皱纹却是非常明显,偌大的一家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靠她来打理,自然是掩盖不住被岁月摧残的痕迹。
司空银澈见到自己的娘亲落泪,心中也是十分的酸涩,这几年他虽然长大了,却是很少打理家中的事务,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墨门,他的亲娘也是司空府当家的唯一夫人,司空家族虽是大户人家,但爹娘夫妻俩伉俪情深,因此没有那些个三妻四妾的帮手,族中几位长者基本上也很少管事儿,唯一的叔叔成天游手好闲,所有的事情几乎都要司空夫人亲自来处理,另外还得照顾年老目盲的祖母大人,可谓是幸苦和操劳的很。
“娘,情况我都知道了,孩儿回来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娘,我在墨门看见了父亲,他已经回来啦……”
“什么?你爹爹……回来了?澈儿……是真的吗?呜呜呜……”司空夫人不禁哽咽道,她翘首以盼等待他的丈夫等了十年,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真是老泪纵横,一时间难以置信。
司空银澈拿出韩玲儿赠予她的手帕,给娘亲擦了擦眼睛,道:“娘,你怎么还哭了,爹爹回来了,咱们应该高兴才是。”
“是,澈儿说得对,娘这是高兴的啊,不碍事,你爹爹他是不是看到家里有士兵围着,才不敢回家啊?”
“娘,爹爹也很想早些回来看望您和祖母大人,但是家里被大将军围了起来,特意嘱咐我回来带大家一起去墨门,哦对了,我都忘记给你介绍我的朋友了……”司空银澈转身道,“这位小兄弟叫夏天,他可是父亲的救命恩人,这次跟我一起回来帮助大家去墨门的。”
夏天和韩玲儿这才上前一一见礼,那韩玲儿自不必说,司空夫人待她如亲闺女一样,还没进门就已经喜欢得不得了,对于少年夏天更是感恩戴德,毕竟是夫君的救命恩人呐。
“这位小公子,刚才让你见笑了,澈儿说你救了他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司空破被困翠湖山庄地牢十年,这司空夫人也是一点都不知情的,夏天简单地把司空破被囚禁和误打误撞自己救出了他的事情说了一遍,那夫人才大声痛斥:“想不到韩庄主竟然是这样的人,亏你爹还把他当做兄弟,真是瞎了眼了……玲儿,你可知澈儿他爹被囚禁的事情?”
那韩玲儿早就听懵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盯着眼前的少年,以为他是在说谎,但是碍于银澈的面子,暂时忍住了,可又面对夫人的责问,不得不红着脸说道:“夏天,你可别血口喷人,我爹爹和司空伯伯是结拜的兄弟,怎么可能干出那样的事情?而且……伯母,我在翠湖山庄住了那么多年,也从未发现伯伯被囚禁起来啊,肯定是他搞错了。”
“呃,我说的句句属实,姐姐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司空大叔。”
面对韩玲儿的气愤,夏天尴尬万分,那韩千虎干的事情自然不会有假,他只是如实道来,可是当事人都不在,无论他怎么说,也很难有置信力啊,因此说了一句肯定的话后不再言语。
这时候只能由银澈来说明情况,他拉起韩玲儿的手道:“玲儿,我相信夏天小兄弟说的话不会有假,是父亲大人亲口跟我说的,他被韩庄主囚禁了十年,我见到他的时候,看出父亲大人受了很多的苦,若不是亲眼所见确实难以相信,但是无论如何,你是你,你爹是你爹,他做的事情应该由他来承担。”
韩玲儿愕然,仿佛一下子跌入深渊,若果真如此,那韩府和司空家必然会决裂,她的婚事极有可能会化为泡影,即便没有,她今后该如何面对司空伯伯?这对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姑娘来说绝对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