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徐良才为莺歌包下了一间小屋。
“你若是不在曲楼弹琴了,便无处可去,暂且住在这里。”他说,“衣食什么的不用担忧,我给你安顿妥当。”
但莺歌也就去看了一眼,同他道了一声谢,便以还有事情要收尾为由离开了。
徐良才刚刚同夫人闹得不可开交,便不愿意回家,住在了这间客栈里,与莺歌相公娘子的称呼着。
“我对她的好,人人都看得到。”徐良才轻笑,“在客栈居住时,吃穿用度都是我出银子,莺歌可以说没有后顾之忧。”
“但是……”他深吸一口气,“那天,我去曲楼接她,却瞧见一个男人,曲楼老板说他家娘子还要些时间整理,让他等等。”
“我便上前同他打了个招呼,寒暄两句,说到我娘子叫莺歌,我很快就要带她走的时候,那男人神情愣了。”
“他说他娘子,也是莺歌。”徐良才说到这,目光别向一旁,“那之后他匆匆走了,后来莺歌出来,我跟她说起,谁知,她也寻了个借口,赶忙走了。”
“我在客栈等她到傍晚,她来找我的时候,与平日不太一样。”他抿着嘴,沉默了许久,“我要和她行房,她不同意,把我推开了,忽而郑重地说……”
“说、说她要跟我分开,就此不再往来。”说到这里,徐良才的声音大了几分,激动了起来,抬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居然要跟我就此不再往来!”
“我!我徐良才!为了她,我跟娘子闹得鸡飞狗跳!我甚至要休妻!”
他涨红了脸。
“我为了她,我一掷千金!我日日都给赏钱!”
他咬牙切齿。
“我为了她,我商行的生意都废了!我就为了明媒正娶地把她娶过门!”
他怒火中烧。
“我那时候才知道,biǎo • zǐ是真无情!我也是真笑话!”
“她有相公,有孩子!”他竖起手指,比了一个“二”,“还有两个孩子!她一个半老徐娘,为了钱,做这么下贱的事情!”
徐良才深吸一口气,捶胸顿足:“我耻辱啊!”
“我将行商时,带在身上防身的西瓜刀,抽了出来。”他冷笑一声,镇定自若地说,“抽出来,就冲着她胸脯就刺了过去。”
到这里,徐良才抹掉了眼角的泪痕,一声长叹,面上竟露出如释重负一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