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突然被甩锅,挑眉质问:“你这人怕不是冻糊涂了?怎么乱说话呢?一柱香之前,我可没见过你们!”
不等小厮反驳,立马转头跟刘官差解释自己和魏渠上午的行踪,讲得头头是道,神色神态自若,听不出半点纰漏。
“……当时我们准备去找家人,不想突然看到黑烟升空,猜想是着了火,才去找了僧人帮忙,又重新折返到此帮忙救火。我们过来时正好路过那处拐角,听到有动静才转头看了眼,凑巧就看到地上像是躺着个人……”
魏渠帮腔道:“不错。舍妹心慈,以为有人在此为非作歹,想冲进去看个究竟,还是被我拉住不让她进去冒险。当时火势愈发猛烈,人手不足,也没法请运水袋的师父们帮忙。我们也怕火场有人受困,耽误时间反而害了人性命,又透过竹子间隙隐约看到里头的人并无生命危险,索性先去救火,而后来了这里第一时间就将人救出。”
李絮幽幽一叹:“今天可真是应了‘狗咬吕洞宾’那句话了。幸亏我当时没冲进去救人,不然,都不知道要被编排成什么样了。”
从火场过来的郑官差大步过来,小声对刘官差说:“老刘,这位是小魏秀才,你忘了?之前在孟大人跟前挂过号的……”
刘官差神色顿时多了丝恭敬,又听郑官差说:“小魏秀才真是少年英雄啊,这位姑娘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哈哈。今天要不是他们兄妹及时喊人送去水袋,恐怕就不是一死一伤,而是两起命案了!”
命案?
刘官差心中一动。
老郑惯来说话做事稳妥,若无把握,应该不会用这个词。这么说,今日起火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纵火了!
两个老搭档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没有再提火灾一事。
刘官差看向方才主动“招供”的小厮,不动声色地问:“你说小魏秀才和这位姑娘打晕你们,可有什么证据?”
“小的、小的亲眼看到了,还要什么证据?”
李絮扑哧一笑:“那我还说,我亲眼看到你自己把自己捆了呢,是不是大人也要信啊?我且问你,我一个弱女子,我表哥也是文弱书生,你们俩也算是人高马大,我们俩怎么就能轻轻松松把你们打晕?”
那小厮支吾了下,又说:“你们还有人帮忙,只是我没看清。”
李絮笑得更淡定了:“哦,可我跟你们素不相识,不知又有什么仇怨,非要这样捉弄你们?表哥,你认识他们吗?”
魏渠很配合地摇摇头:“没见过。”
刘官差觉得,今天这趟外差真是越来越有趣,也越来越让人头疼了。
他虎着脸,冷冷扫秋月几人一眼:“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你们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今天的火灾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秋月和另一个小厮终于开口否认,表示不知道什么火灾。
刘官差冷笑一声:“罢了,既然一个两个都不肯说实话,回去之后,你们几个就等着吃板子吧!”又转过脸跟郑官差说:“今天的火灾恐怕有些蹊跷,他们无端端被人绑了扔在此处,嫌疑最大,干脆先拿回衙门,让大人们亲自提审!等动了刑,由不得他们装哑巴!”
郑官差深以为然,又点了王氏等几个亲历火灾的人跟着回衙门作证,相关的僧人也喊了几个。刘官差点了冯婶和明空大师两个做代表,曹林母子自然也不能不去。
两人合力将这几只“大粽子”串到一起,还要给曹林弄辆板车,王氏索性挺身而出,表示自家牛车可以送曹林一程。
见两个官差动了真章,那小厮终于按捺不住,趁刘官差拉扯他们时靠近对方耳边许诺重金,要求行个方便。
刘官差哪里敢要,心里却是一动,故意露出垂涎之色,背过身暗暗跟小厮商量价码,又点出自己心知肚明白宗柳身份这个事实。
小厮心中愁苦,胡乱说了个数,又表示白家肯定不会亏待他,白老爷是守信之人,云云。
本以为这一关算是过了,不料,刘官差立马变脸,当即怒目圆睁指着他破口大骂:“好啊!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贿赂老子!老子虽然不是朝廷命官,却也是给朝廷办事的,怎么能为你这点蝇头小利折腰?你明知道孟大人公正廉明,还这样诱惑我,分明是要害我啊!老郑,回头你可得帮我在孟大人跟前作证,我绝对没有收钱办事的贼心啊!”
郑官差哈哈一笑,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