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渠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从那天擦肩而过时的观察来看，这钟树应该还不至于蠢到那种地步。
如果他真甘心为那个不把他当家人的家卖命到死，那天被他爹打骂时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呢？
“这事不急，只是顺口一说，正好我打算明天再去钟家一趟，跟钟先生道别，届时顺便再打听打听。”
王氏立马把雇工的事撂开一旁，开始盘算要给钟先生准备什么礼物。
匆匆搞了第二遍卫生，王氏终于满意，大手一挥，让魏寅他们把家里带来的被褥铺上，短暂的午休时间就走到了尽头，众人又回到葫芦街继续忙活。
许是因为今天过节，来买卤味的顾客比前两日多了些。
王氏在厨房切卤味时就跟李絮两人嘀咕：“钟先生那边，卤味肯定要送的，省钱又体面。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懂，不过，我寻思着，大郎这一去多半就不回来了，这谢师礼得比平时加重几分吧？”
“这是自然。”
王氏又道：“既然是谢师礼，也不好只送钟先生一人。你们说，县学其他几个先生要不要也送一份？”
魏葵嘴快，“年前不是已经送了一份么？大哥跟其他先生又不算亲近，隔的时间又不长，没必要都送吧。咱家又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讲究这个做啥？”
“你这丫头，我还不是替你大哥着想？”王氏有些气恼，她又不是聋子，还能不知道去年年底县学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小道消息。读书人最讲究尊师重道，她可不能让儿子背负那样的坏名声。
李絮笑着打圆场：“要我说，回头等表哥中了举人，再送这礼岂不是更好？既师出有名，到时咱们肯定手头也宽裕了。”
王氏一听这话就高兴起来，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其他先生暂时可以不送，不过，我想方先生那边最好还是送一份。去年年底给他家送年礼时，他们家都不在，还是老仆代收的。你表哥要另投名师，走之前最好还是去见一见，走个过场都好。”
县学一般过了正月十五就要开学，方先生如今还是县学的先生之一，自然要回来教书。前两天王氏跑牙行找宅子，刚好就在路上看到瘦了一圈的方太太，显然是回来了。
李絮下意识皱了皱眉，没说话。
方家虽没正面招惹过她，但对方的行事风格实在叫人无法苟同。也不知道魏渠是怎么在这么个道貌岸然的先生手底下混的，估计跟着这种人也学不到多少有用知识吧。
说话间，兼职上菜小哥走过来，王氏顺口跟他提了这事。
魏渠静默片刻，没反对，只说：“礼物的事，您不用操心，我这边准备就好。”
王氏白他一眼：“少哄我！你哪来的银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都没时间抄书，就算是之前攒下来的也没多少。”
见他面露犹疑，王氏眉头跳了跳：“你，你不会又瞒着我偷偷做了什么事吧？”还下意识扭头看向李絮。
李絮忙摆手，无辜辩解：“我不知道，真的，不骗您。”
王氏表示不信。
魏渠又去上了一轮菜，回来后还被夺命连环追问，无奈下招供：“也没什么，就是替人写了几篇文章。”
王氏还没反应过来，李絮脑子里已经跳出两个硕大的字，代笔。
距离秋闱还有大半年，试题都还没出，就算有关系作弊估计也不可能这么早拿到试题，说不定出题人还没想好考什么，甚至找谁出题也还没定下呢。不过，各州府的院试不久后就要开考了，难道跟这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