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回店里吃的,顺便帮了会忙,惹来不少老食客关心。
他们几人一走就是大半个月,这事自然瞒不住,不过,对外王氏只说他们是送魏渠去考试,没提茶园的事。
魏广仁父子送魏渠挺正常,可李絮一个姑娘家家掺和进去就有点打眼了。
也亏得花翁等人来得多了,知道一点他们家的事,再加上正月里白家那一摊子事闹得沸沸扬扬,全县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刘官媒前前后后又登了三回门,私底下竟也替李絮琢磨了个极好的理由。
大家都觉得她是躲出去避风头的。
从前白家没出事时,白三少的病自然瞒得死死的。如今,好面子的白老爷锒铛入狱,白二少也横着进去了,一夜之间当家作主的人变成了曾经被放逐在外的跛脚白大少,一朝天子一朝臣,底下人心浮动,没少挨清洗。这一来二去的,消息就捂不住了。
尤其是白三少和城南那位家境贫寒的李氏成亲之后,第三天李氏独自一人回门,和家人抱头痛哭,言语间不免又透出些许风声。
再加上先前跟冯家那桩亲事没成也闹得人尽皆知,几下这么一综合分析,白太太心急给小儿子结亲冲喜的意图再也瞒不住了。
白大少好不容易借主动退亲、承诺赔偿替白家挽回些许脸面,这下丢得更彻底。
城南李家为了钱甘愿卖女儿也就算了,外人不好说什么,跟魏家食店熟稔的食客却忍不住为李絮打抱不平。
这事明摆着是白家不对,先盯上冯家,许是定亲后发现儿子并没好转,于是立马改变目标盯上李絮,结果后者偷偷躲到了外地去,白家又着急,最后只能找了城南李家救急。
于是,李絮刚出现在店里,就迎来了几个老食客的热情慰问、关心,甚至还有人笑眯眯暗示自家有适龄子侄可以供她挑选。
过后问起王氏近来城中最新动态,她才明白那些叔伯婶子们的言下之意。
李絮三人都没想到,他们出这趟远门居然还阴差阳错避了回祸,大感庆幸。
吃晚饭时,魏广仁一脸后怕:“你们那天要没去找袁老爷说事,也就不会抓到那假道士,白家也就不会出事,白太太也不会狗急跳墙逼着咱家结亲。好在袁家算出正月十九是个好日子,宜出行,咱们走得及时,刚好他白家自顾不暇,也不可能追过来抢人。看来,袁家真是咱们的贵人啊!”
王氏:“可不是?那白大少看着像是个光明磊落的,不过,也就是絮丫头不在家。她那会儿要是在,还真说不准他会怎么做。毕竟是亲母子,血浓于水啊!”
李絮只好奇:“那位白大少倒是个能人,短短时间内就能家里家外一把抓,连亲娘都蒙在鼓里!不过,那位三少奶奶已经过门半个多月了,就半点没露馅?”
王氏:“他们家最近挺安静的,估计白太太还不知道。不过说来也是奇了,本来听说白三少的病是不大好了,现在成亲快个把月了,也没听说有什么不好。莫不是这冲喜真的管用?”
“子不语怪力乱神。”魏广仁板着脸来一句。
一直默默扒饭的温氏突然说:“对了,今天我出去买菜,听人说白大少准备变卖部分产业,只留一些不好动的祖产,过阵子就要去项城还是哪儿定居。白家宅子的大部分下人也都遣散了,也有被发卖的。”
“咦,那白太太和三房小两口岂不是也会跟着搬走?”
王氏想了想,喜道:“妙啊!到时去了外地,再换一批仆婢,就不用怕有人跟白太太提起这事了。这位白大少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