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公子拙劣的采花技巧只给自己带来了眼睛灼伤的厄运,还附赠官衙一日游服务,懊悔不已,对李絮的恨却更上一层楼。
他示意家仆寻求家人帮助,反咬一口李絮,辩称自己只是路过,并没有进李絮房间,却被“他”莫名其妙伤了眼睛,决意要将这丑八怪弄进大牢以泄心头之恨。
至于导火索本人,既然暂时找不到,他也就没能顾上找茬,满腔怒火都冲着“小李管事”来了。
好在李絮将镖师们安排在左右两侧房间,事发后立马有人赶过来帮忙,又有另一位客栈客人可以作证,小林公子的辩辞瞬间变得千疮百孔,家里人塞了钱也没法颠倒黑白。
小梁掌柜年纪不大,手段却不少,来了宿州之后没少送礼,州守那边多多少少要给点面子。
小林公子倒打一耙不成,算是诬告,灰溜溜被判了半月刑期。
李絮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反正她不会在宿州久留,半个月后她早就走人了,不过,离开前还是要多加小心,省得林家其他人来打击报复。
翌日一早,为求稳妥,她换了男装打扮,在几个镖师的簇拥下乘坐马车抵达茂山脚下。
行至木楼外空地,不期然遇到个眼熟的傲娇小孔雀,以及几个一样服饰的嵩阳书院学子,神色有些不好地在讨论着什么。
“你们是何人?莫非也是来拜访玄先生的?”
其中一个学子主动上前搭话:“玄先生说了,这几天都不见客,你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李絮客气谢过,冲其他人点点头,依旧我行我素走向木楼大门。
那学子有些讪讪,看着她身后镖师手里提的盒子,咕哝一句:“带了这么些礼物过来,玄先生这种不为外物所动的清高隐士怎么可能被轻易打动?”
梅远鹤眯了眯眼,模模糊糊记起似乎见过这个少年,好像是魏渠的表弟?
他顿时拉下脸来。
与其同时,李絮顺利敲开大门,连带她带来的“礼物”也跟着进去了。
旁边的学子立刻打抱不平:“可恶!这糟老头子竟然故意耍弄我们!简直狂妄!那小子凭什么进去?”
梅远鹤俊脸阴沉沉的,折返回去,咚咚咚大声敲门,俨然要讨个说法。
结果,这回来应门的不是古怪的黑衣女人,却成了李絮。
她并不意外,笑眯眯地扶着门说:“这位公子,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说不定过几天你就要喊玄先生夫子了,这般不尊重,难道就不怕今后……咳咳,玄先生品质高洁,当然不会做出一些穿小鞋之类的事。我只是担心,师生关系不和谐也会影响学习氛围,进而影响学子下场表现。你说,我担心的有没有道理呢?”
梅远鹤狠狠瞪她一眼,转身离开。
不就是个会点奇技淫巧的糟老头么,被捧得这么高,他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少真本事!
一想到要看玄石亮出真本事的前提条件是魏渠能顺利通过考验,他心情就更不爽了。
凭什么那小子运气就那么好,随便去了间酒楼就能找到人,这让昨天在山林里钻来钻去,弄得一身狼狈的他们情何以堪?
有学子抱怨:“唉,玄先生脾气可真是古怪。虽说昨天我们没能通过考验,可大家都是嵩阳书院出来的,第三关为何不让我们也参与进去?莫不是怕咱们背下图纸抄走去牟利?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魏兄也真是的,他怎么就不能跟玄先生说说情,也让我们参加考验呢。”
“我不会木工,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无妨,只是,咱们都被摒除在外,此番魏兄无论成败,都将独得山长夫子他们青眼,今后只怕其他人都要靠边站了。”
梅远鹤虽然不担心资源倾斜的问题,却还是忍不住愤愤地想。
魏渠还是不要通过考验好了,他才不想跟糟老头子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少了糟老头一人,难道他还考不上进士、做不成大靖栋梁之才不成?
打发走小孔雀,李絮挤出殷勤的笑,为怪脾气老头送上精致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