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太傻了，居然没看出来她是有意利用我接近大哥！看来，昨天在贡院门外她就有这心思了，我今天还傻乎乎带着大哥来应约！早知道我就自己过来了，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哪里用得着那么大阵仗！唉~”
跟何家姐弟分开后，魏葵在只有两人的马车里懊恼地对李絮吐苦水，颇有种要跟何思慧绝交的架势。
这是小姑娘来了府城之后交到的第二个新朋友——第一个是厨娘家的女儿，也在跟母亲学烹饪手艺，故而两人很有共同话题——乍然发现这新朋友心思并不单纯，自然大受打击。
李絮想了想，问：“照你这么说，那位何姑娘昨天见着你大哥之前对你该是冷若冰霜或敷衍了事，后来见到他才突然热情起来？”
“这倒没有。不过……”
见魏葵面露纠结，李絮顿时了然，没有再劝。
不多时，魏葵倒是自己想开了。
虽然被人带有别样目的的接近很让人不适，但说到底，何思慧也没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更没试图撺掇她做对自己有利的事。反正也只是个认识不到一天一夜的新朋友，即便失去也不至于太可惜。
更别提，她家不在府城，明天就要回去，今后也不会经常来往府城，说不定都没机会再见到何思慧第三面，那就更没什么可愁的了。
想到长兄明天也要离开府城回书院求学，魏葵嘴角甚至露出一抹得意微笑，跃跃欲试地跟李絮表态：“表姐你放心，在爹娘和我们几个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其他人别想超过你。”
李絮沉默了下，才轻笑着点点小姑娘的鼻尖，顺着对方的话自夸起来，却不提其他。
魏葵一击不中，再度委婉提起话头。
李絮佯装听不懂，将转移话题的功力发挥到了极致。
小姑娘似乎有些失望，李絮看在眼里，却只能继续装聋作哑。
她好气又好笑：小丫头长大了，居然也会帮着长兄撬墙脚了！
诚然，李絮不否认自己对某人有些好感，从一封封来往信件点滴积累至今，虽然还未酿成甘美的甜酒，大约已经聚了一个小木盆的底？
说起来，魏渠的那些信虽然写的简略，永远不超过一页纸，但字里行间总能透出关心来。
比如说，上次她偶然提了一嘴说自己准备搞人工养殖海带之流，下一封来信就附上了跟这有关的某本绝版农书，据说是以被玄石使唤做了三天体力活才换来的。
问题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障碍太大了。至少从她的角度来看存在这样的障碍。
作为一个骨子里刻着“近亲禁止通婚”原则的前·现代人，李絮对这种容易生下畸形或其他遗传病后代的表亲婚绝对是抗拒的。
而她和魏渠还是最亲的那种表亲，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娘跟魏广仁是亲兄妹。
哪怕原书里男主跟炮灰原配的儿子并没表现出什么病症，健康皮实，能跑能跳，智商方面还像极了男主本人，聪明早熟，在原主屡次作妖时还会主动劝诫，可惜人太小，能力有限，劝不动。
从概率学的角度来分析，这种情况不是没可能出现，表亲婚的后代也不全都是病人，可，万一真就撞上那个不知多少分之一的概率呢？
概率只在群体范围内存在，落在个人头上时不是零就是一，李絮不想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和小孩健康做赌注。
趁魏葵不注意，李絮悄悄叹了口气。
就跟魏葵和何思慧两人之间初生便可能夭折的友谊一样，有些东西，或许还是及时了断为好，免得拖累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