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解忧?
对一个兴趣爱好不够高雅、又非酒鬼的普通人来说,大抵只有买买买了。
这是李絮在结束这趟睡眠不足的旅途后悟出来的道理,也是在短短数日间将刚到手不久的红利、店铺盈利等挥霍大半的关键原因。
她跟普通人又不大一样,她买的不是美饰华服、珍馐美味,而是更加朴实无华的东西。
一群来自建霖府的流民,和一片海西府的土地。
说起来,这些流民跟今年春天那场水患还有些关系。
因为承安府的特殊地理环境,壮阔的黄河从这里的平原地带蜿蜒穿梭而过,如有水患这里很难避免受灾。而位于下游的建霖府跟承安府属于难兄难弟的关系,还因为离海岸线更近水汽更加富集,下起暴雨来并不输给西面的承安府,这也是此地名字的来源。
更别提承安府这面有人窥见一丝先机,及时做了些准备,如从附近州府批量购买粮食,大全府那边却是全然措手不及,因为粮食外流导致粮价飞涨,又没有人敢用铁腕镇压粮商囤积居奇的行为,连减税都没能彻底落实到各村镇,情况就更糟糕了。
虽然还没到饿殍遍地的地步,却也确实饿死了极个别穷困潦倒的人,夏天的粮税一收,登时就有好些农人宣告破产。
更糟糕的是,入了秋建霖府又开始莫名其妙下雨,搅得春末播种的那一茬粮食又毁损好些,秋稅是肯定交不上的,还不知道这个冬天怎么过呢。
于是,就有人陆续卷起包袱背井离乡讨出路。
有的北上去了京城或更北的大全府碰运气,也有的人选择往东边或南边走,往东是繁华发达、生活成本也高的江南府,再往南一点则是海贸兴旺、生活成本较前者低一些的海西府。
李絮就是在前往海西府的路上留意到的这些流民,让人打探过后,索性将这批人都“买”了下来,签的至少都是十年雇佣长约,但,待遇方面绝对不比建霖府的地主富绅差。
这些人大多都是农民,别的不说,种地就是一把好手,经验丰富。哪怕两地土壤、气候条件有异,也能比种地新手更快进入角色。
李絮打算让他们去专门侍弄她的红薯地,刚好能最大限度地将这种新作物的秘密暂时保住,如果雇佣当地佃农情况就会复杂许多。
这批新员工总共七十多人,其中青壮年占了一半,另一半则是老人或妇孺。后者虽然只能当半个壮劳力用,但粗略一算,这些人也能抵将近五十个壮劳力,至少可以耕种五百亩地。
李絮马上觉得自己囤的地太少了。
但,难得遇到这么合适的劳动力,这七十多人又是同个村的,或是沾亲带故的,不好只要一半不要另一半,做好人就要做到底,不然难保将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比如说,因为怨恨她不救同村人导致后者死掉而出卖机密……
人太多,地不够,那就多买点地好了。
离开海西府前,李絮曾留下一道指令,让人留意土地出让信息,如有跟先前囤的那百来亩地距离不远、甚至挨着的,价格又相对合理的,可以先斩后奏买下。
可惜,不知道是她的员工运气不好还是旁的缘故,这一个月里交易市场上出现的符合标准的地皮只有一小块,堪堪十
八亩,这让来信汇报的人颇为愧疚,毫无邀功之心。
倒是李絮抵达甘泉县的第二天,已经很熟稔的牙人突然主动上门,表示某个败家子手里有块足足一百二十亩的地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