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都怪小人,见那驿站老板一家三口都是老弱病残,就放松了警惕,这才中了贼人的计……”
堂下,郝管事一脸愧色地汇报着,从一开始起火时如何叫不醒镖师开始,讲到魏渠被劫走后他们追上去却是无果,以及后续无头苍蝇似的在周围地界寻找。
事发后,商队众人惶惶不安,郝管事硬着头皮拿主意,兵分几路,分别赶去敖县和邻近的米县县衙求助。
本来因为天气问题路上就耽搁了几日,他怕货物运送不及时。再加上那夜劫匪来时虽然没雁过拔毛似的搜刮,却也拉走了两车货物,已经亏了一笔。也不知劫匪会不会卷土重来,届时落得人财两空,在东家面前更落得不好。
正好偶遇个也要往甘泉县去的商队,便跟对方搭伙上路,将大部分人手留下寻找魏渠。他倒是运气好,没遇上黑心商队,一路安安稳稳过来了。
见李絮脸色难看非常,郝管事脸色愈发涨红,说话也结巴起来:“小的,小的跟他们,说了,一有消,消息马上来信……”
“就这些?没其他了?”
“是的……”
李絮沉默片刻,抬手按了按眉心:“入职前,跑商走镖路上的讲究和忌讳,你们都是上过三日培训课的……”
郝管事愧色更重,头都快抬不起来了:“全凭东家处置。”
“既这样,那就先撤了差事,让你的副手顶上,再罚三个月工钱……”
郝管事对这样的结局早有预计,亲耳听到时还是一阵灰心。但,没有被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乃至诅咒,而是这么风轻云淡地下了定论,他心里愈发愧疚。
“小的才不配位,自该认罚。手头的事,也会尽快交接出去。只是,小的家中老母最近生病吃药,花销不少,之前的工钱已经花销得差不多了。三个月工钱,恐怕小的要过阵子才能还上。您放心,小的今天就出去找活干……”他蔫巴巴道。
李絮吐出口浊气,没好气打断:“找什么找?我话还没说完!我是让你戴罪立功,下去休整片刻,一个时辰后出发去敖县找人!”说着又吩咐他去通知其他人。
郝管事又惊又喜,原来东家没有要开自己的意思!
他闯了这么大的祸,结果只是降职罚钱么?
亏他一路上忐忑不安,生怕会被东家看做跟匪徒勾结的叛徒之流,随后扭送至官府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