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平离海西府太远,哪怕有商队能往来捎带家书,但,新平并不在商队的主打运输线路上,没法频繁送信,上一次收到的家书已经是半个月
前了。
过去三个多月,给李絮的信总是厚厚一封,除了例行关心和家中近况外,王氏还会在信里给她细细叙述养殖场、作坊的具体情况,偶尔还会
附上简单账目,告诉她什么时候开始盈利了,盈利了多少,开支都用在哪方面了,诸如此类。
“为了我这点小事,千里迢迢过来,委实辛苦舅舅舅母了。”李絮很是感动,“那你们不在,谁管事?还有舅舅,学塾那边——”
魏广仁呵呵一笑:“无妨,有钟老先生代劳,也是那帮孩子的福分。”
钟老先生是原先新平县学的先生,因为生了重病辞职回家养病,李絮推测,大约是常见于老年人的脑溢血之类的毛病,险之又险地被救了回来,神志清醒如初,却落下身体僵硬的后遗症。好在钟家小辈还算争气,这一年多来坚持不懈延医用药,配合针灸、按摩,今年以来身体好了许多,杵着拐杖可以缓慢行走。
饶是如此,钟老先生也不适合再回县学教书,负担太大,暂时教一帮刚启蒙的小学生却是毫无压力。
就跟带惯了初三毕业班的资深金牌教师退休后转头去教小学一年级一样,轻松得很,连备课都省了。
魏广仁夫妇都是知恩的人,感念钟老先生原先在县学时对魏渠诸多照顾,尤其是在那不省心的方先生对比衬托下显得格外慈祥可亲,故而,魏家靠着摆摊、开食店经济条件逐渐好转后,没少往钟家送这送那。处得久了,关系自然不差。
钟老先生今年能出门了,就杵着拐杖慢腾腾到处走,因魏广仁在自家开了间小学私塾,他没事也爱过来转转,过一把好为人师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