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吗?
片刻后,杨枝摇头,声音不大但很坚决:“不去。”
些可笑。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这段时间她研习阵法又有心得,需要自己再潜心琢磨些时日,不适合下山。
这一次,就让他一个人走吧,她留在这里,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再安静地等他回来。
听了她的决定,图南也没有什么意外,或者说,他看起来更加安心了,他把那张招募信收回储物戒指,两个人继续朝前走,在各自的院落门前分道扬镳,回自己的房间。
虽然做出了决定,但在最初的坚决之后,杨枝也有些说不清的焦虑。
她当然有理智克制自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但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忍不住地想着图南的事情,想他现在有没有那么一点儿喜欢她,想他会不会这次下山碰见喜欢的人。
她在白天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别再想了,晚上却又忍不住地把一切关于图南的事情都连起来再次思索一番,权衡自己不下山是不是对的,虽然权衡之后还是坚持原本的做法,但时间和经历却被一次次权衡浪费了,觉也没睡够。
她的焦虑没有藏得太好,被图南发现过,他很担心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有事情可以告诉他,他会想办法解决。但杨枝没法说出口,她只能借口说在阵法上遇见了瓶颈,她自己会慢慢解决。
就这样焦虑了好几日,一天夜里,杨枝突然醒了。
她睁着眼睛看着房顶,连日的焦躁烦恼统统褪去了,心里莫名地一阵清明,她忽然想明白自己应该怎么解决现在遇到的困境。
其实,她的所有苦恼都在于她在等,在防。等图南灵犀一动,忽然也对她也动心,防他对外面的姑娘动心,此生和他人永结同心。
但这些事情其实都不受她的控制,他或许明天就动心,或许永远也不动心,他或许就这样孑然一身,也可能孤独终老,她无法预料,无法控制。
她可以控制的只有自己。
所以,她要不要和图南说明自己的心意?
他十有bā • jiǔ会很惊愕,不知所措。但就此开始,他就再也不能只把她当成姐姐了,他必须考虑清楚,他要把她放在哪一个位置上。
他可以暂时想不明白,但总会有一个结果。
他要是喜欢她,那很好,他们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他要是不喜欢她,虽然不太好,但从此以后她绝不允许自己再为图南牵肠挂肚,她没准可以找别人开始一段感情,那个时候,图南只是她的弟弟,他只需要为她送上祝福就好。
总之,她不能永远糊里糊涂地和图南就这样僵持下去,她要找个机会和他说清楚。
但,什么是合适的时机呢?
想到这里,杨枝的思路又一次卡死了。
决定了找图南表明心意后,杨枝再也不复之前的烦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每次见到图南的时候都手心冒汗,想说,不敢说,踟躇不已。
图南和她说话的时候,她想,这次算了吧,他这么高兴地和她说话,若是现在讲了,以后大概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的,再等一等。
图南不和她说话,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她想,算了吧,她把他巴巴地叫过来一本正经地表露情感真的太尴尬了,应该还有更好的时机。
终于,她拖到了图南临走之前一天,仍旧没有说出一个字,图南什么都没有感觉,杨枝的嘴里都被自己急出几个泡。天底下没人比她更恨自己胆小如鼠,也没人比她更心急如焚。
这一天午后,杨枝又刚刚补完阵,不想下山面对其他人,颓然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吹风,默默地跟自己较劲生气。
正在咬牙切齿自己捶自己大腿的时候,小狐狸忽然从她身后的草丛里钻了出来,窝在她的脚边,叼着一根木头玩得不亦乐乎。
杨枝看它这么无忧无虑的样子,叹了口气:“你这样真好,没有其他喜欢的狐狸,咬着树枝都够开心了。”
小狐狸停下了啃咬树枝的动作,眼神迷惑地看着她。
它这样的眼神让杨枝觉得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东西。左右它也不懂,她又实在闷的慌,她对它说一说自己的想法应当也没什么吧?
杨枝弯下腰,两只手支着脸,一边看着旁边的杂草一边缓缓地说:“我很想和他说一说我的想法,我不想太激动,也不想太难过,只是和他平心静气地说我很喜欢他,不是作为姐姐,而是作为一个姑娘。”
“……”小狐狸的眼中渐渐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嘴里的树枝掉了下去。
“我下定了主意,但我又不敢,哪怕列了计划,定好了时间,我也怕我叫住他之后就改口说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