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听她的话照做了,但还小声地说:“我不会了。”
杨枝没理他。
她正在低头给他处理,没多久,突然觉得有个冰凉的指尖贴在了她脖子上,她一抖,图南吓到一样收回了手。
杨枝差点仰天长叹:“你又发什么疯?”
图南尴尬地说:“我只是看看刚才是不是咬坏你了。”
杨枝白他一眼:“我好得很,不会暴毙。”
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么一白,图南一点儿都不难过,嘴角反而微微地弯了起来。
杨枝:“……”
有病。
不管怎样,好歹他的伤慢慢地处理好了,杨枝捡起一地的染血纱布,对他说:“你先躺床上休息,我出去把这个扔了,希望外面没人,不然真不好解释。”
图南听她的话,躺在了床榻上,他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变得更白,眼睫低垂,嘴唇抿着,长长的黑发摊在红色鸳鸯枕上,苍白又昳丽。衬着周围红色的被褥纱帐,看上去莫名地有些诡异的气息,像是朵花,脆弱得好像可以任人摆布采撷。
这个观感……
杨枝面无表情地一转身,心里告诫自己,肃静。
她转身走到外间的门前,推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半步,她的动作就顿住了。
门外是一片看不见底的雾气,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和她刚才进房前完全不同,雾里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她看不见人,却能听见偶尔从远处传来的惊叫声。
她的瞳孔瞬间收缩一下。
不是说子时以后才会行动,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里生出变数了?
她刚刚生出这个念头,前方的雾气中慢慢地走出一个人影,雾气中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浅黄色的衣服,还有一瘸一拐的走姿。
他一步一步地朝这边走来,步速很慢,比平日慢了许多倍,却毫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