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远平还没有听出来周母话里的讥诮:“嫂子,帮忙开哈门嘛,这大白天的你们咋把这儿锁起?对了,永丽呐?她咋个不出来?”
周母却不动作:“啷个,终于想起自己还有老婆娃儿了?”
田远平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周母的态度不对劲了。
以前周家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什么时候被这样不阴不阳地怼过?
田远平的脸顿时就拉下来了,硬邦邦道:“嫂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永丽她不打声招呼就带着金凤回娘家,还一住就是小半个月,这放哪家都说不过去吧?”
“那你怎么不想想到底是因为什么永丽才回来的?还倒打一耙,好了不得!”周母气势汹汹。
田远平这么小半个月没出现,更是加深了她的不满——一般农村女的回娘家,不管谁对谁错,只要没真的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最多住个三五天,男人就回来接。
结果小姑子都回来两周多了,田家别说来接人了,那边连个P都没放过!
周母倒不是嫌弃小姑子住得久了——周永丽本身就是个勤快的,在家里可没少干活儿,她自己都轻松了不少。
更何况,周永丽是周爷爷家里的老来女,周母嫁过来的时候,周永丽还是个黄毛丫头。
周母不是那种跋扈的嫂子,周永丽也不是那种任性的小姑子,所以两人关系相当不错,周母是把周永丽当半个女儿对待的,自然对周永丽的遭遇感到十分的愤慨。
诚然,女人嫁了人就是要孝敬公婆、为夫家生儿育女,但人也不能这样糟践吧?这明明是田家有错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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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没有对任何人说的是,前天去赶集的时候她看到田家那老太婆了。
熊老婆子和她那二女儿中气十足地在猪肉摊子面前买肉买排骨买猪蹄,两人都是有说有笑、喜气洋洋、红光满面的,一点都没有担心儿媳妇(弟媳妇)和孙女(侄女)的样子。
最让她来气的是,她隐约听到那母女俩在讨论什么嫁妆、城里人的话题,因为距离远了,她也听不清楚,也不想贸贸然就上去询问,只是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因为这无凭无据的就是听了一耳朵,周母也不好给婆婆妈和小姑子学,有心想要和自家男人说点私房话吧,这几天他们父子俩又在忙大事。
她不好意思那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去打扰他们,结果这么一拖延,就等到了田远平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华田园犬其实超可爱,哈哈,老家养了三条,黑色的黄色和白色的各一条,基本上就倒点白稀饭或者干饭泡水就能吃得香香的,看家护院什么的很在行。
不过在农村养狗也要注意,因为村子里有些人会偷偷把狗打死吃狗肉,沙子的爷爷奶奶家和外公外婆家的狗都遭过,可是除了骂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周母一看田远平这跟没事人样子,忍不住就联想到田家那母女俩,越想越觉得里面有猫腻,再想起小姑子回来的时候说田远平吼着要和她离婚的的事,对田远平的态度自然就更硬气了。
田远平很不愉快——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周永丽怎么什么都给娘家人说,果然就像妈说的那样,她没有把自己当做田家的一份子。
幸好他很快就可以摆脱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了。
不过,他可不打算自己的名声沾上污点,因此田远平振振有词道:“嫂子你这个样子说就没得意思了,不就是我妈说了她两句吗?
“当妈的把娃儿含辛茹苦的养大,肯定希望儿女们也多子多福的,所以她对永丽不能有娃儿肯定是有不高兴的,毕竟老田家就我一个儿子了。
“说到底,她作为儿媳妇,就是被婆婆妈骂两句打两下又怎么了?她倒好,还敢对我妈动手,我……”
田远平越说越起劲儿,这些都是他这几天早就打好的腹稿,保证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生不出孩(儿)子又顶撞婆婆妈,这在农村可是大罪过!
“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田远平长篇大论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句冷冰冰的话给打断了。
说这话的人正是回来的周杨,他身后还有周父、七顺爷爷还有卫戈等人。
七顺爷爷和卫戈本来除了租土地的事情外也是来领本月的五保户金的,但是周父这几天太忙把印章落在家里了,便干脆拉着爷孙俩一起来家里。
谁知道就碰到了这一幕。
卫戈垂下眼睛,认认真真地扮演一个沉默寡言的阴沉少年,眼角余光却在黄四藏身的地方一瞟。
顿时,躲在草丛里的黄四全身一僵,惊讶地用自己的爪爪捂住嘴:那个小魔头怎么也在这里!大哥的恩人为什么还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