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当然知道杰森仍然深爱着他们，但他还是用杰森的爱化为锁链束缚着杰森。如果有一天，杰森踏入深渊，他希望这爱能够及时拉住他。
蝙蝠侠并非万能，他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
小丑将杰森从他身边夺走了一次，会不会有什么人再一次将杰森从他身边夺走？
布鲁斯从未想过将杰森从自己身边推开，他无时无刻不想让他的孩子回家，可现实却是……他亲手将复活归来的儿子从自己身边越推越远。
每一次，每一次……
他简直无法相信那是自己做的！
他的孩子，他失而复得的孩子，浑身是血，用那样受伤的眼神看着他……
蝙蝠侠深知放纵杰森的后果，可布鲁斯不愿用这样的手段一次又一次地逼得杰森鲜血淋漓。
……小丑说得对，蝙蝠侠也该被关进阿卡姆。
布鲁斯慢慢抬起手，他想触摸一下贴在自己手臂上的这张脸，从他看到杰森到现在，他仍然觉得这只是一个幻觉。
向来和他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杰森……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平静的，乖巧的，笑盈盈地叫他“papa”……
好像一个梦。
……是温热的。
布鲁斯猛的收回了手，这样大的动作惊醒了杰伊。
他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懵懵地抬眼看着屏住呼吸的布鲁斯，不满地嘟囔了几句，咂咂嘴，在布鲁斯的手臂上亲了两口，又贴着他的手臂再次熟睡过去。
离得那样近的布鲁斯听清了他的嘟囔——
“Papa……night-night（晚安安）.”
蝙蝠侠也曾经这样说过，在揍完那些罪犯后。
布鲁斯勾起嘴角，笑了。
他伸出左手，把踢被子的杰伊往自己这边捞过来一点，杰伊顺势压在了他壮硕的胸膛上，耳朵贴着他咚咚跳动的心脏，呼吸变得更浅了。
看不见也轻易无法觉察到的能量从杰伊的心脏涌向了布鲁斯的心脏，它们在不惊扰到受能者的前提下，缓慢而轻柔地修复着这具伤痕累累的身躯。
布鲁斯浑身一僵，好半天才放松下来，他看着得寸进尺半个身体都趴在他胸膛上的杰伊，无奈地轻叹一声，空着的左手轻轻放在他的背脊上。
现在是凌晨三点十三分，他终于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陷入沉沉的睡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