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也全没往心里去,只含糊答应了。
等第一个季度的分红被送到他面前,他才知双眼圆睁,感觉新世界的大门在面前被豁然打开。
好好的皇子从此一门心思地想要经商,当个范蠡第二。气得康熙一顶与民争利的大帽子扣下来,非要打他的板子。
结果九阿哥非但不惧,还气咻咻问道:“那南洋呢?海外呢?儿子去洋人的地界挣他们的钱,给皇阿玛交税分红,这总不至于还与民争利还给皇阿玛、给朝廷创收呢!”
康熙气得口不择言:“那你去创,抛开你皇子阿哥的身份,从个小船员去创!但凡能创出点儿名堂来,朕以后都不管你……”
好一顿咆哮后,他的郁气倒是散了个七七八八。
结果臭小子就这么当了真,还奉‘口谕’随船出海了!康熙派了数百骑星夜兼程去追,到底也没追上的那种。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现在,六人小分队接连徜徉永安大长公主府数日,劳动乌力吉下了几天厨,把他准备在店里推出的种类都尝了又尝。挑剔如瑚图灵阿都说不出半点改进意见后,几人就开始往府外发展,带着乌力吉开始尽地主之谊了。
为防从做饭的变成吃饭的,后续行动都在各家酒楼饭庄里。
乌力吉忙微微不好意思地先开口:“离家数日,还不知额布格跟额木格是怎生惦念法儿呢!”
“不怕各位阿哥公主们笑话,乌力吉打小就没离开过草原。往年年班额木格、额布格若来,便随阿布额吉一起过年。阿布额吉若来,便是我们爷孙三个。”
“前几年阿布额吉相继回归长生天,乌力吉热孝在身,未敢冲撞圣驾。额布格、额木格年迈也告了假。也是爷孙三人一起过年守岁,今番乌力吉一来京城。旗中就只剩下额布格跟额木格……”
“乌力吉这也是实不放心,遂想着买点礼物着人快马送回去聊表孝心,也好让二老少些惦念。”
康熙以孝治国,素日里自己也是身体力行着。甚至前些日子才上了谥号的孝庄文皇后故去都一年有余,他往宁寿宫请安时,都不忍路过慈宁宫,特从启祥门绕过去。
因他之故,下面的皇子皇女们一个赛一个的孝顺,也格外欣赏孝顺的人。
是以,听乌力吉这么一说,当即全票赞成。瑚图灵阿甚至笑言:“向日在木兰围场的时候,福福就没少被皇姑祖母照顾,也没少偏得她老人家好东西。”
“如今到了京城,可有福福表现的机会了,你们可谁都别拦着我!”
“不拦不拦!”胤俄笑:“不但不拦,哥哥还给添砖加瓦呢。虽然算起来,哥肯定没有妹妹银子多。但瓜子不饱是人心呐!”
“嘿!”胤禌笑:“难得十哥这句说在了点子上。那添砖加瓦,必须有十一一份啊!咱先打好准备仗,日后往科尔沁去的时候,皇姑祖母也好照顾小十一不是?”
众人的喷笑声中,是单独送礼行动就变成了群体孝敬。
寻常百姓出门,还讲究个穷家富路。更何况乌力吉这样的郡王爷呢?便胤禛几个,因着这几天常常出宫故,身上银票也是不缺的。
于是乎不差钱儿的几个带齐了侍卫,一路直奔最大最有名的珠玉阁而去。
打量着在那里瞧瞧金银首饰,再去八大祥看看衣裳布料。洋货行那里也不能错过,耐存放的点心特产也不能少!
几人边坐车边琢磨,俱都兴致勃勃着。
哪想着第一站还没到,就遇着碰瓷儿了呢???
是的,碰瓷儿!
瑚图灵阿好好地坐在马车上,突然就听着马嘶鸣声。赶车的车夫大呼小心,接着一阵剧烈摇晃。几欲撞上车门的瑚图灵阿就被乌力吉一把捞起,紧紧往怀里一护。
咣当当几声巨响,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中。除了瑚图灵阿外,几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些个磕碰。
还没等着他们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呢,就听对面传来了倍儿响亮粗犷的一嗓子:“日你姥姥的乌力吉,你特额吉的忙着去奔丧么?马车赶得那么快,撞坏了爷跟爷新买的精贵玻璃摆件儿!你就说吧,这个到底要怎么赔?”
“哼,爷也不欺你小,你也别当爷怕你把福瑞公主奉承得好!漫说你小子没当上固伦额驸呢,就当上了,也是shā • rén偿命、欠债还钱。”
“驾车不当损了人的好宝贝,得双倍甚至十倍赔偿。否则的话……”
“爷就是闹腾到阿木古朗汗面前,也绝饶不了你!”
就挺无赖个说辞,荒唐到小公主都忍不住笑了。而更荒唐的是,他这话音一落,还有无数附和声:“对对对,告他去,爷们都给你作证!是乌力吉那小子飞扬跋扈,没个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