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森的身体骤然一抖,刺痛和酥麻的感觉随即席卷了全身,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仿佛朝着唇瓣的方位流去,脱力地瘫软了僵直的腰。
数秒的眩晕过去,自己已经被兰斯顺势欺身压在了床褥里,周身绵软,被冰凉柔滑的绸缎包裹。
双手陷在身后,更方便他不被窥探地挣扎。
兰斯的利齿开始在他的唇瓣上肆虐,时而轻缓时而粗暴,血腥味很快地蔓延进了口腔,似乎连柔嫩的舌头都被含入咬破,他呛咳了一声,窒息的疼痛逐渐攀爬上身体每一块肌理,来不及吞咽的鲜血顺着交叠嘶磨的下巴流下来。
郁森浑身止不住地打颤,兰斯的手掌如同枷锁,箍着他的细白的脖子,根本避无可避,连抵在舌根的shen • yin和喘息都是他拼命压下来的。
兰斯的吻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狠戾,低喘连连,甚至开始顺着他的下颔舔吮下来,牙齿在细腻的皮肉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掠过,郁森感觉身体忽冷忽热,眼睛被蒙着,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被触碰的皮肤上,如星火燎原,温柔又狠戾,强势又血腥。
那血的味儿就像是最珍稀的催化剂,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涌起一股诡异朦胧的沉沦幻觉来,连双手绳结的挣脱速度都放缓了许多。
就好像......他的身体就要投入进这场鲜血的洗礼与纠缠中来了。
郁森心头骤凛,牙齿猛然用力,几乎快要把舌根咬断,剧烈的刺痛区别于其他被触碰地方的酥麻痛感,让他逐渐混沌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他的身体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在终于挣脱双手束缚的绸缎之时,埋在他脖颈间舔舐的双唇突然离开了一点距离,而后在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当下,利齿尖锐刺破动脉的认知让他瞬间呜咽出声。
覆眼的绸缎在之前的挣扎中掉了一些下来,露出一只眼睛,郁森盯着上空层层叠叠暗红的床幔,巨大的恐惧霎时裹紧了心脏他正被兰斯按压在床上,被吸着动脉里的血,无从挣脱。
而上一个被他这样吸血的郭翔,已经是具无法再睁眼的尸体了。
身体仅剩的力气和精力在吮吸声中快速流失,身下床褥的轻软让郁森感觉自己陷进了梦里的一汪血海中。
他就快要沉下去了。
体温从高热渐渐地发冷,兰斯一手固定着他的脖子,一手搂起他的腰肢,将他往身上压紧,揉进怀里,他在冰冷的怀抱中越来越衰弱。
脑中忽然想起司宣阳说过的话,他想开口大喊,可舌头的损伤让他根本发不出太大的声音,模糊不清的呜咽声只能让伏在他身上的兰斯更加兴奋,如野兽一般,利齿刺得更加深入。
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啊......
郁森想,他还没去司家提亲呐,怎么就要被吸干了血,死在这种地方了呢?
意识恍惚中,没有关严实的窗户突然吹进来一股夜风,将厚实的窗帘吹起了一些弧度,一缕刚刚至满月的月光透进来,洒在了地板上。
沉闷的声音响起,被洒下月光的地板开始蠕动,竟然从地下慢慢地升起了一副漆黑的棺材。
禁锢住郁森身体的吸血鬼倏地猛然一颤,像是被瞬间抽走了属于吸血鬼的天赋之力,那原本牢固的束缚也松垮了一瞬。
郁森的眼眸骤然睁大,吸血鬼到了应该沉睡之时,他察觉出,这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已经来了。
像是回光返照一般,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凭着身体的本能,将兰斯尚在异状中的躯体推了一点上去,然后迅速摸出藏在里衣中的十字架,高高举起,用力扎下。
银十字架的尖端牢牢地扎进了兰斯的后颈。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声在耳侧响起,尖牙抽离了脖颈,失去吮吸通道的鲜血立刻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更强的眩晕感和无力感将郁森包裹住。
兰斯后颈处流出一股暗红近黑的液体,顺着他凄惨的挣扎,一直滴落到了郁森的颈窝里,沾到了那早已被郁森的血染色的粉色纱衣衣领上。
一束暗光射出,将郁森的身体带离了兰斯的身下,重重摔在地毯上。
郁森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那件粉色纱衣如一股风一般蹿离了他的身体,飘在空中,泛起波浪似的血光,宛如在召唤着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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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郁森被管家带走之后,司宣阳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和其他人一起被困在大厅里。
没过多久,那些深夜才会出现、被束缚在这座古堡中的冤魂就像是到了解封时间一般,从四面八方游荡出来,将他们这些带着新鲜气味的人类视作目标,发疯似的攻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