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受阻的时候,是最容易心慌的时候,有人提议大家不要分散,最好聚在一起,有的人同意,却也有的人尚有顾虑。
郁森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选择跟聚成团的多数人坐在一起。
昏暗的光线让人紧张,郁森的心理素质本身是很好的,但这具身体似乎在挂钟世界里受到了某种改造,变得脆弱了些,此刻轻微的夜盲让他的心脏忽上忽下,心悸的刺痛带得胃也开始造反,痛感像逐渐汹涌的潮水一样,一次次朝他袭来。
郁森手指攥紧了腹部的衬衣,指关节扣紧得泛白,用力地抵压住胃部,紊乱的呼吸和抽气声断断续续,在昏暗中让司宣阳止不住地揪心。
他伸手过去摸索了一会儿,握住郁森放在腹部上方的手,轻柔的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担忧:“胃又在疼了?”
他慢慢摩挲着郁森的手指,那指节揪得死紧,像是要陷进肉里,冰凉如玉,似乎一折就断,指腹还有一些潮湿,让人握了就不想放手。
郁森深吸一口气,趁着表演还没开始,侧过头在司宣阳的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语气黏糊地抱怨:“中午那个鸡胸肉一点都不好消化,不想再吃了,晚上啃你来填饱肚子算了。”
“行啊,”司宣阳感受着脖子上轻微的刺痛,不躲也不叫,从善如流地答应:“晚上就割块肉下来,给你炖汤喝,想吃哪个部分的?”
郁森咽了下口水:“......排,排骨?”
旁边听了全程的司楠忍不住翻白眼:“有病!”
他的弟弟和好朋友要发展一段血腥爱情故事吗?
司宣阳冷冷瞥他:“其实猪蹄汤也挺补的,干脆把司楠的手脚砍下来,慢火煨了吧。”
郁森恹恹道:“不要,他身上有猪瘟。”
司楠:“......去你大爷的猪,老子不和病患计较。”
......
拌了会儿嘴,郁森身体的疼痛缓和了一些,过了大约几分钟,连舞台上的灯光也开始变暗,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消,一个个舞者从幕布后方体态轻盈地跑到舞台中心。
舞台骤亮,浑厚悲情的交响乐声不知从何处响起,一瞬之间,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充斥了这种声音,连身旁人正常说话的音量都不太能听清。
郁森的手被司宣阳紧紧地握着,手心出了汗,冰冰凉凉的,他在这样铺天盖的令人窒息的音乐声中,神思倏地有些恍惚,身上有了寒意,甚至恍然间有种‘身边人被替换成别人了’的错觉。
他几次三番地侧头想要确认司宣阳的脸,可当视线从光感充盈的舞台上移到身侧昏暗中时,总会有几秒钟漆黑的过渡瞬间,让他难以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