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或许要千年,或许要万年。说不得什么时候,这里便能再开出一朵花来。或许明日有一颗飞絮的种子落在这里便能发了芽,再开出些别的什么花。”
人族常说岁岁年年花相似,人族不认得那些花,也知道它们只是相似。
花的寿命,原本就是要比看花的人短上许多的呀。
月轮不敢再说下去。
她将眼泪擦了又擦,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神君,我不回去了。我不回去天界了。”
御景说好。
“我们神君那里……还请您多照顾照顾。神君那个人……”月轮勉强笑了笑,忽地问,“您是真的爱她么?”
御景却突然滚到尘土堆里,用闷闷的声音说道:“你一个小孩子问这些做什么?害不害臊哈哈哈。”
月轮道:“我只是需要做个童子……”
她的身形在橙光熹微中渐渐拉长长大,转眼就成了一个纤细高挑的少女。
“神君心里总该是要清楚一些事的。”
御景朝她笑。
“她以真心待我,我自以真心待她。”
月轮像是得到了某种允诺,缓缓行了一礼,道:“月轮告退。”
“快去吧快去吧,这里风景不错,我再躺一会儿呀。”
御景的眼睛几乎要笑眯成月牙了。
月轮没再回头。
御景躺在地上,就一直盯着月轮留下的脚印。
华美的鲛纱沾染上污泥,变得狼狈且污浊。御景闭上眼睛,轻轻地将脸贴着地面。
“你说神仙有什么好?”她的神色渐渐变得有些茫然无助,仿佛隔着虚空与时光在轻轻叩问。
无人应答。
这把剑缓缓地弯折了脊梁,蜷缩成最无助可怜的样子。
天帝他们见了这一幕一定会非常高兴吧。御景想,不然那时的天雷怎会比以往的每一世都要更大一些呢?
御景想不起关于她的所有细节,却偏偏在最不应该的时候想起了那个日出。金乌的光芒几乎将万物都要融化。枯残的枝桠化成粉霁,从她眉间发梢划过。
有天神驾车来到她的面前。